話音剛落,就聽啪的一聲,洛長風的筷子摔在桌子上,登時變了臉色:“好端端的,你提他幹什麼?”
洛琪心中一沉,無需多說,她已經明白鍾雨娟所說多半是真的。
“我隻是聽說,楚家好像和我們家有些過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洛琪小心翼翼的說。
“哼!”洛長風氣哼哼的,一臉寒霜,儼然變了個人,“琪琪,你記住!我洛長風平生最恨的兩個人,一個姓楚,一個姓霍!洛氏二十年來,就沒和這兩家做過一筆生意,有過任何交集!以後更不會有!”
洛琪很少見爸爸如此嚴肅,一本正經的宣布一件事,她的心沉到了穀底,一點吃飯的欲望都沒有了,她也放下筷子,疑惑的看著爸爸:“爸,那你能告訴我,這兩個人到底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嗎?”
“你媽媽今天這個樣子就是被他們害的!”
“可是如果是這樣,爸,為什麼這些年來,您從來沒有提過?”
“行了!不要再說了!以後在我麵前永遠不要提這兩個人!”洛長風從座位上霍的站起來,手臂帶翻了桌邊的湯,灑了一地,“你慢慢吃,我吃飽了!”
洛長風氣哼哼的向樓上走去,洛琪無措的望著他的背影,輕輕喊了一聲:“爸……”
洛長風意識到什麼,突然回頭,犀利的目光緊盯在洛琪臉上:“琪琪,你那個新男朋友不會是楚興正的兒子吧?”
“不……”洛琪哪敢承認,果斷的搖頭,“當然不是!”
“最好不是!如果幫我們的人和楚家有關係,那我寧願待在監獄裏一輩子不出來!”
樓上傳來重重的關門聲,洛琪籲了口氣,跌坐在椅子上,心一下子就灰了。
怪不得楚天佑遲遲不肯讓她來見爸爸,原來他早就知道爸爸的態度。從前所有的疑問都有了答案,洛琪坐在那裏,一桌子的美食,再也沒心情吃一口。
夜深了,洛琪睡意皆無。披著睡衣,呆呆的望著窗外的夜色。因為不是市區,這裏的夜格外安靜,靜的隻能從搖曳的樹枝才能判斷外麵起風了。
從酒櫃中找到一瓶紅酒,鮮少喝酒的洛琪打開,倒了一杯,慢慢的淺酌著。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此刻也就隻有酒能讓她不那麼難過了。
她手中的水晶杯對著月亮舉了舉,又大大的喝了一口,酸澀的味道在舌尖翻滾,她沒有覺的快樂,反而更難過了。
透過窗子望出去,大門口的位置有處亮光,隔著夜色一明一滅的,看起來格外詭異。洛琪一驚,放下杯子,又扒在窗子上認真的看了一會兒。
直到確定她沒有看錯,門口真的有東西存在時,洛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早就聽楚天佑說現在是非常時期,上次他給她看的照片上,也確實有人在跟蹤他。難道,她也被人盯上了?
打開門,爸爸就睡在隔壁,洛琪躡手躡腳走過去,貼在門外聽了一會兒,確定爸爸仍在安然入睡。她稍放了心,回到房間,拉上窗簾,又重新穿上衣服,再次輕手輕腳的下樓。
樓下客廳裏沒有開燈,她憑著白天的記憶摸到廚房,找到一把刀,將刀藏在身後,悄悄推開了別墅的門。
好在院子裏種了幾棵樹,洛琪一路小心的用樹幹當遮掩,悄然無聲的移到了大門口,躲在大理石門柱後麵,透過鐵藝大門向外麵望去。
這一望,她手中的刀子落在地上,發出嚓的一聲。
微弱的車燈下,她終於看清讓她起疑的所在,那靠在車身上,把身影掩在黑暗中,垂著頭不斷吸著煙的不是楚天佑是誰?
他竟然還在!
洛琪無法判斷他是走了之後又回來的,還是一直就在這裏。此刻她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刀子落地的聲音把楚天佑的目光吸引過來。
隔著冷硬的鐵藝大門,楚天佑凝視著洛琪,和夜色一樣深邃的眸中劃過一絲驚喜。
按下一個按鈕,大門徐徐打開。兩個人之間再無任何阻隔。
“你……一直都沒走……”望著他腳下一堆的煙頭,洛琪心裏五味雜陳。
“我在等你。”楚天佑掐滅手中最後一支煙,過來牽住她的手。
濃重的煙味撲麵而來,混合著春寒料峭肅冷的氣息,他隻是輕輕一拉,她就被他拉進了懷抱。
貼在他的胸膛上,她像失去了力氣,一點想反抗的意願也沒有。她試過等人的滋味兒,午夜的機場大廳裏,人跡寥寥,等待讓每一分鍾都似在煎熬。
那一地的煙頭讓洛琪相信,這大半天的等待楚天佑並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