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日子冷清了,可衙門裏的事情還是得照做。前些天劉府君是歸鄉去了,但還有賈主簿那白眼狼盯著,這小子也不想想是誰給他弄進衙門,仗著自己有那個啥賈大人的遠方叔叔,有人撐腰,每天就知道在大夥前麵吆喝,就是劉大人也敢擱凳子上臉色。說是今年每個捕快必須得守滿兩月的值否則,任何後果自負。倒是他自己安插的那些小王八羔子一天都不用守職。有道是“破家的縣令,剝皮的太守”,但架不住“小鬼難纏”這賈主簿可不似劉大人這般好說話。張順更是知道不聽著妖娃子話後果是什麼。他在縣城裏的幾個同行,如今就在家裏閑著,他巴不得自己有個行差踏錯好安插自己的親信進來呢。
官道突然傳來些聲響,這年景可沒什麼人在這時節出沒,估計也就是那裏的大戶人家小鬼帶著家仆在玩耍,所以他也提不起精神探出頭看看,愣愣得看著屋頂,張順盼星星盼月亮地盼著劉伯顏早點回來。隻有他才壓得住那****的賈主簿,也隻有他能給張順這些本地的捕快幫閑繼續生存下去的希望。
“二順叔,今天清閑的呀!”張順低頭一看是另外幾個當值的家夥過來串門了,噢怎麼隋老柳那小子也在,難不成是要換班了。
“你們怎麼知道過來看我這老骨頭了。”張順捶打著凍得有些發麻的雙腿站起來吆喝道。與他打招呼是張四五,按輩分,算是張順的表侄。雖然自從當差以後,這小子和賈主簿那幫人走得近的很,平時往來也就淡了。但彼此也是同個祖宗,血親這兩字在這年景聽著比啥都實在。
“二順叔,你說什麼也是老捕快,怎麼到了午時該換班都不知。難道是”這小娃子麵帶調笑的說道。張順嘀咕著;那狗嘴估計也說不出好話八成是說自個想女人了,還好他還知道長幼有序沒亂扯下去,要不準得要他好看。
“嗬,你叔我辦差認真,時間自也顧不得主了。”突然眼睛瞄到後麵發現有賈主簿那小人就停口不說。張順年歲不大,輩分不小。再說有個在滁州一句話值千金的哥哥,這事張順心裏憋屈的慌,一句話別千金,一兩也好了,從來沒見一顆值錢的貨從大哥的嘴巴裏蹦出來,天知道劉大人說那話啥意思,難不成是安慰人的。不過一般人倒是沒人不敢不買他的帳,偏偏這個賈主簿可還真不是一般人,至少張順知道自個得罪不起。“就是劉大人自己也不想壞了和那小王八羔子的交情,何況自己了。”每次張順都這麼和自己說道,免得看不順眼的時候,鬥大的拳頭攀上那小子油滑的臉上。
“看著,你們也學點去。二順叔才是楷模,你們都學學”賈主簿說笑著上前拍了拍張順的肩膀,那樂嗬的模樣旁人看來指不定感覺他倆多熟絡呢。
“唉!”張順偷偷歎了口氣。不怪天,不怪地,就怪自己沒一個在京師當官的遠房表叔。如果自己有一個親戚如賈相爺一樣位高權重,哪裏輪得到這小子張狂。
想到這,他心裏突然又湧起幾分希望。自己哥哥現在在軍中廝混,論膽識、論武藝一點兒不比那些大將軍差。要是在邊上立下幾場大功未必不能照拂自個一二。不過現在情勢比人強,自己還是虛應一下故事為好。要是劉伯顏劉大人早點省親回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