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博博阿黛一開始還真擔心,這小子不學好要是敢侵犯自己,自己就,嗯,自己就咬舌自盡。這兩天聽說了他不少傳聞後,她終於知道原來這個還隻有十五歲,算月份還沒我大呢,博博阿黛心裏念叨著。他和自己所見過的人不一樣,在他的臉上還沒有開始長胡子呢。
博博阿黛輕輕用手碰了一下劉彰光滑的下巴,突然想起少年還有一件糗事,當日第一夜,自己睡了很久都沒睡著,既是擔心那劉彰有所不軌,也是感覺缺了點東西,就是睡不習慣。看了半天瞄過別人的床鋪才想起這笨蛋居然沒鋪席子,他自己是隨便找了塊地方和衣而睡,把毯子給自己了。晚上半夜的時候,自己把手伸過去本來想推醒那笨蛋,哪知道這笨蛋抓著自己的手哭著說:“阿爸,我真的不想殺人。我不是人,我做得都是禽獸做的事情。”也不知中了什麼邪,自己當時就很可憐這家夥,還伸了另外一隻手攬過他的頭想要安慰一下,不想他居然還有理了,還認為自己要對他不利。
“大夏天要什麼席子。我都沒讓你睡地上,自己好好得賴地上幹嘛?”那小子小聲說道。
“我沒席子睡不著。”博博阿黛聲音顯然大了些,她心裏積蓄了些火氣。
“席子,席子,我沒那東西,你湊合一晚。”劉彰想了好半會才想起自己的席子早已經給那些受蒙古折磨得勇士了,看到還在望著他的博博阿黛惡聲惡氣的說道。但又由於看著是女孩子,凶不起來,一句威脅的話聽起來更加像商量了。
“哦”博博阿黛看著劉彰像個小孩為自己辯解一樣的神情不由得樂開了花。
“你笑什麼笑?”劉彰鼓著嘴,渾然不覺自己像是搶糖吃的孩子一般。
“沒什麼,哈哈。”博博阿黛仍是哧哧得笑著。
“不同你計較。”劉彰轉過頭繼續睡到。
以後的日子,博博阿黛有了她的席子,不過,每個晚上她還是願意,先用手輕輕展開劉彰額頭皺成一團的眉頭,就是看到不遠處那些士兵饑餓的眼神,也能安然得睡過去了,這已經會咬人的小老虎都在自己身體躺著,難道還怕那些不入流的野狼不成。
在這生死不知的日子,卻有一曲“芄蘭之支,童子佩觽。雖則佩觽,能不我知。容兮遂兮,垂帶悸兮。芄蘭之葉,童子佩韘。雖則佩韘,能不我甲。容兮遂兮,垂帶悸兮。”的古歌蕩漾在少女的心中。(注)
注:詩經的芄蘭,大意是少女抱怨自己欽慕的少年過於懵懂。芄(Wan)蘭:植物名,又稱蘿藦。支:枝條。觽(Xi):古代骨製的解繩結用具,俗稱角錐,也為成人佩飾,少年婚後也佩,象征成人。能:乃、而。容:走路得意搖擺的樣子。遂:一種玉名垂帶悸兮:低垂的腰帶飄揚。韘(She):抉拾,俗稱扳指,古代射箭時套在右手大拇指上用來鉤弦的工具,用玉或骨製作。甲:狎,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