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這個最關鍵的東西,楚平雲一定會找尋機會攻入宮內,借著“清奸佞”的口號正式與楚翊風做對。
如此下來……
楚平雲會沿著楚翊風給他定製好的路線,溜到他早布置好的包袱裏,乖乖中計。
其中雖有些波折小細節,但最後的結果還是照楚翊風預想的方向走的。
這幾日他就放出消息,皇上身體有恙,為保其身體健康,皇後特意去了百裏外的靈隱寺求護身符——上官凝幾日窩在鳳巢宮,沒出過門一步,也造成了外出未歸的假象。
聽聞這個計劃,上官凝麵無表情,心中冷笑,原來早在不知不覺間,楚翊風已經撒下了這樣的大網,相比看來,楚平雲的一舉一動,更像是困獸之鬥。
這樣結果絕對的鬥爭,在她看起來,隻不過是一方對另一方的殺戮而已。
“可是……難道你想讓他主動放棄部分力量,再和楚平雲勢均力敵的決鬥嗎?”金妃曾這樣反問她。
上官凝也沉默了……
金銀說的對,政治鬥爭,從來都是殘忍的殺戮。
在這種情形下,她隻能選擇服從——而且也不會不情願,楚平雲是自找的。她雖不願意看見血腥的場麵,但對於這件事的結果,她不會背上任何包袱。
這一天終於還是到了。
春天也漸漸來了……風裏還夾雜著冬季的蕭瑟與凜冽,但老樹已生了春芽,空中也逐漸多了“二月春風似剪刀”的燕子。
這一日她早早的起來,為了防止敵人調虎離山,她搬到了凝脂閣最高的閣樓上——布置好一切陷阱的修羅戰場,就是凝脂閣的院裏。
站在高處俯視空落的院子,內裏不知道藏了多少殺招,她紅唇勾起一絲冷笑,心中隱隱不舒服——這樣的場景,讓她突然想起了白雪紛飛,楊靖被圍攻的那個夜晚。
“凝兒……快起來……”
寵溺的輕呼,在她跪在冰涼雪地裏時,輕輕拂過她的心頭,傳來一絲絲溫暖……染盡淋漓鮮血的白衣青年,翩然落地……
她的眼睛突然濕潤了。
“娘娘,怎麼了?”春雨好奇的發問。玉荷那日受了驚嚇,上官凝怕她見到楚翊風會害怕,便隻帶了春雨過來。
“沒事。”她淡淡的一笑,拭去眼角的淚珠。
她有了楚翊風的孩子……就算楊靖活著,恐怕他們也越來越遠了……
腳步聲輕輕響起,上官凝抬眸,迎入眼簾的是一襲黑影。
“其他人皇上不放心,所以派了屬下來保護娘娘。”無影麵無表情,淡淡的道。
數日不見,他好象瘦了很多。
上官凝微微一笑:“辛苦影護衛了。”自從那日想明白是有人想陷害她時,她就開始刻意拉開與無影的距離,讓那人抓不到把柄。
無影似是一怔,隨後默默的站到門外去把風。
屋裏靜的連一根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能聽的分明,上官凝默默的飲茶,暗暗思忖這場殺戮何時開始。
尖銳的哨聲突然在院子裏炸響!
開始了!上官凝暗自一驚,強忍著沒動,隻扭過頭,看見門外的無影握緊了武器,暗暗蓄力。
他的職責是保護皇後娘娘,若有人摸上來,他就不惜一切力量將其擊殺。
外麵仍然很靜,隻是寂靜之中時不時有武器碰觸的聲音,丁丁當當,夾雜著幾聲悶哼。
故作鎮定的喝完這口茶,上官凝再也掩飾不住好奇,起身走到門邊,自上而下望去。
一眼看下去,震驚非凡!
不小的院子,竟有幾十人在交戰,血流遍地,池塘的水早已染紅,不知是哪方的人已經死了十來人,她在高上樓聽不大清,但能親眼看到了那殘酷無情的血腥場麵。
她麵無表情,冷冷掃過這群人,突然扭頭問無影:“我沒有看到楚平雲?”
纏鬥的雙方都沒有蒙麵,楚翊風遠遠站在一處亭子頂上,而楚平雲不見蹤影。
無影盯著下麵的人,淡淡道:“探子消息,楚平雲易容成普通人的模樣,混在這群人中,所以——一個都不能放過。”
上官凝不語,默默低著頭看這場勢力懸殊的對決。
對方得知自己中計後竟然也不慌亂,各是冷下心來認真對付眼前的場麵,也讓她好生驚訝。
若是她,遭人背叛,恐怕心都要傷心透了。
她的視線漸漸落在一個青衣男子身上,此人麵容雖然普通,可是一舉一動無不牽引著所有人,他一定是真正能下決策的人。
耳邊無影淡淡的聲音響起:“你也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