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莫言探頭吩咐車夫趕路,隨後向後躺倒,坐的舒服了才緩緩開口:“她又不是沒有長腳,哪用我擔心?”他突然扭過頭來,笑吟吟看著蘇落,道,“想知道夏雪的來曆麼?叫一聲哥哥我便告訴你。”
蘇落怔住,低低道:“誰稀罕!”她將頭扭向小窗,撩開窗簾,隨意瞥著外麵的風景。
片刻,玉莫言清雅的聲音悠悠傳來:“夏雪……是我師傅的女兒,也算是我唯一的親人,她一直打點著師傅生前的生意,所以沒有出過天影城一步,對我來說,亦姐亦友……”
蘇落眨眨眼睛,轉回頭來,扁扁嘴道:“姐姐和朋友會……會那樣嗎?”
“哪樣?”玉莫言不明白。
“就是,就是……”蘇落急得要跳腳,手舞足蹈解釋,“你們,你抱我我抱你……像剛才春風苑的人,那樣……”
玉莫言了然,淡淡一笑,氣定神閑道:“是你偷看那次麼?那是我早已覺察出你在屋頂,故意氣你的。”
蘇落一怔,掩飾一般垂下眼簾,心裏偷偷的笑,明明是這家夥性情惡劣,為什麼還會有絲絲的喜悅化在心間?
但隨即她心裏一動,複又換回那副仇視的表情,瞪著眼睛道:“那個杜什麼釵的呢?”
玉莫言對著小老虎般的蘇落,心中覺得好笑,口中清閑道:“她不過是個青樓女子,幾年前對我一見傾心,我便時不時來看看她而已。”
不知如何回答,蘇落隻得淡淡哼一聲。
兩人沉默一會兒,玉莫言突然開口詢問:“蘇丫頭,你來北關做什麼?”
蘇落被問的一怔,訥訥道:“……不知道。”
玉莫言悠閑道:“據說鬥劍大會也請你師傅了,你要隨他去看鬥劍大會?”他故意頓一頓,裝模作樣的思索片刻,微笑道,“可是據我所知,沒有通行牌便不在被邀請之列,就算有,一張通行牌也僅可供兩人進入,你和你師傅,還有蘇起,到底是誰去呢?”
蘇落暗暗琢磨,若是三人中隻能去兩個,她一定是被丟在家裏的那個。心念至此,她不由得皺起眉,在心底發愁。
玉莫言不慌不忙靠在車廂裏柔軟的背墊上,半合起眼,淡淡道:“若是我有辦法,保證能帶你去看鬥劍大會,你聽不聽我的?”
“什麼辦法?”蘇落驚喜,緊忙追問。
鬥劍大會,是長淵劍盟為了挑選下任盟主而舉辦的比武大會,到時一定是高手雲集熱鬧非凡。愛湊熱鬧的蘇落自然不想錯過,一聽玉莫言有辦法,頓時心花怒放。
玉莫言勾勾唇角,淡淡笑道:“將你師傅的通行牌偷來唄!”
啊?蘇落目瞪口呆,脫口而出:“這,這恐怕,不行吧。”
玉莫言瞥她一眼,眸底帶了些笑意,嘴上卻奚落道:“這天底下還有小笨賊不敢偷的麼?你連飛霜彎刀都敢偷,再多偷一個令牌算什麼。”
蘇落聞言連連點頭,這家夥說的倒也沒錯。
有了主意,她便鬧著要下車,又被玉莫言輕描淡寫一句話阻住:“別急著走,去我的宅子裏,我吩咐了夏雪做一件事,與你有關的。”
馬車不緊不慢行駛著,如散步般的悠緩,好不容易停下來,蘇落便一步跳下馬車,隨即怔住。
她真想大叫——玉莫言好有錢啊啊啊!
那是一座豪華程度堪比皇宮,金碧輝煌,瓊磚玉瓦,富貴大氣的宅院。
玉莫言這才出了馬車,隨意瞥一眼大驚小怪的蘇落,嘲笑道:“真沒見識,這是我師傅生前的宅子,現在歸我所有。”
又扭頭囑咐車夫幾句,他邁步前去。
瞧瞧人家的師傅,多有錢!再想想自己師傅,竟然窮到幾個月來隻穿一件衣服!蘇落無奈的歎口氣,緊忙跟上。
夏雪果然已在客廳等候,瞧見蘇落,也不吃驚,隻淺笑著請二人入坐,低語吩咐丫鬟斟茶迎客。
自打知道了夏雪與玉莫言的真正關係,蘇落突然覺的她也沒有這麼討厭。
夏雪麵對蘇落,柔柔微笑,朱唇輕啟:“蘇姑娘是否有隻玉環,質地是世間少見的斑斕玉?”
蘇落疑惑的點頭,將視線轉到玉莫言身上。
玉莫言呷一口茶水,緩緩道:“是我托夏雪去查的,她與北關隱居多年的神匠穀天秀有些交情,可以從中得知不少關於斑斕玉的來由。”優雅放下茶杯,他頓一頓,又道,“蘇起之前與我說過,你的身世與這玉環有關,所以……”
所以就暗中幫忙查探。
他雖未完全說出,但蘇落卻是明白了,展開一個燦爛的笑容,卻不知該如何開口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