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不見,她的怒火更盛,可是厭惡卻少的幾不可察,蕭淵忽然很開心,吹個響哨,道:“我不在這兒,你不就被墨老頭殺死了嗎?”
“可是……那扇墜……”蘇落低頭,沒再說下去。
蕭淵抱肩,看她笨手笨腳擺弄自己的傷口,扁扁嘴巴:“是玉莫言給我的。”
蘇落看他,眼波流轉,最後抿一抿嘴,又低下頭去。
……那家夥把扇墜給了蕭淵,他到底想怎麼樣?
蕭淵懶的再說,一把攬起她,飛身離開越王府,沒管地上不知死活的墨先生。
他們離開,高牆上才出現一道身影,在朦朧的夜裏,白色的風衣如高潔的冰雪,散發著傲然的氣息,風衣的主人身姿瀟灑,風采無雙,狹長的眸子微眯著,掩蓋住內裏流轉的光輝。
“無名……”歐陽瞳飛身到他身邊,蒼白的臉上有絲擔憂,“你不見她嗎?”
玉莫言薄唇勾起抹嘲笑,道:“我用什麼身份去見她?是仇人之子,還是騙了她那麼久的玉莫言?”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對著歐陽瞳輕輕一歎氣,道,“其實我最放不下的……是仇恨當前,不知道她是否還愛著我……”
歐陽瞳身軀一震,表情突然變的異常失落,聲音幾乎低的聽不到:“我……我想回五重樓了……”
她突然明白了當初杜釵為什麼肯答應她永遠不再見玉莫言,就算陪在他身旁,日夜守侯,那人不看她一眼,又有什麼用?倒不如灑下相思淚,天各一方,落得瀟灑。
玉莫言隻淡淡道:“我明白,以後你要多加小心。”
簡單一句話,更徹底堅定了她的心,自己可以為那個人背叛組織,為那個人擋劍,可是在那個人心裏,滿滿的全是別人的身影。
歐陽瞳飛快的轉身,輕飄飄飛至地麵,走的又快又急。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回頭。
她更是不敢眨眼,否則盈滿的淚水就會止不住的流。
夜更深風更寒,玉莫言終於動了動身子,天邊終於升起一彎月牙,清輝的光芒流瀉而下,鋪在玉莫言雪一般的風衣上,也落在每個角落,包括緩緩走來的黑衣男子。
玉莫言悠閑的瞥那人一眼,道:“今夜倒真是不安寧。”
黑衣男子也清雅一笑,與玉莫言七分相似的臉上更多些柔魅:“你回到了京城,自然安寧不起來,我們的約定,就這樣被推翻了麼?”
玉莫言清亮的眸中厲色一閃,就立在牆上,高高在上俯視著墨俊之,道:“若不是你命人追殺她,我又怎麼會踏足京城?”
“哦?”墨俊之不屑的甩袖,“我還以為你已經想通,叛臣之女,留著早晚是個禍害!”
玉莫言麵上泛起淡淡的殺機,冷冷道:“如果她出了事,我要整個越王府為她陪葬!”
留下這句話,他也痛快離開,身後猶響著墨俊之譏諷的低笑:“大哥為了仇人之女,竟然要殺自己的父親和弟弟,倒真是情深意重呢……”
蕭淵攬著蘇落,在清冷的街上飛來飛去,轉了半天,才突然醒悟一般,扭頭問:“你住在哪裏?”
蘇落瞪他一眼,傷口的疼痛感這時才清晰的傳來,微微一動,便忍不住“哎喲”叫了一聲。
蕭淵急了:“你到底住哪呀?”
“上官府……”咬牙切齒的,她拿手按住頸上的傷。
蕭淵微微一變臉色,嘟囔道:“難怪總是找不到你,竟躲到上官府去了……”他改變方向,直向上官府奔去,隨著蘇落指指點點,落在她居住的院子裏。
杜釵就在她房中,等的焦急不安,聽到腳步聲立刻衝出來,見此情景,忍不住驚叫:“你受傷了!蘇姑娘!”
蘇落一手捂著脖子,笑嘻嘻道:“正好,咱倆全掛彩了,多好看。”
“流了這麼多血還有心情說笑!”半怒半急的叱了一句,杜釵皺眉攙過蘇落,這才注意到她身旁的蕭淵,“這位少俠……”
蕭淵誇張的伸個懶腰,一臉的困意:“我回去啦,千萬別再讓她亂跑啦!”說罷縱身一躍不見了蹤影。
杜釵擔憂的看蘇落,她的手上頸上還有臉上,全是凝結的血跡,乍一看十分駭人。蘇落倒是揮揮手,滿不在乎的邁步,杜釵緊忙跟上。
蘇落坐到太師椅上,就頂著一身血跡大大咧咧的接受杜釵驚疑的目光。
“你……”杜釵小心的開口,“我去給你拿些藥和繃帶來……”
在杜釵的強烈要求下,蘇落總算洗去了血漬,並重新包紮了傷口。二人這才坐下來,認真交換今晚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