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被軟禁在曲陌的寢宮,整個宮殿隨貓兒遊走,卻不許外出,哪怕去其它園子也不可以。
自從那晚曲陌將最隱匿的情感宣泄而出後,便不見人影,隻是派太醫來細細詢問貓兒中蠱前後所發生之事,自己偏又不放心,便躲在帷幕後麵偷聽。
貓兒本因玥姬之事糾結暴躁,而那太醫又長相慈祥,善於引話兒,貓兒便將一肚子苦水全部傾倒出來,將因小白團跑失到隨同銀鉤跳崖全部說了個仔細,就差當時那呼嘯般湧動得心情獨語了。
太醫聽出了一身冷汗,並不是因為貓兒的驚險經曆,而是不知道要如何跟聖上說,怕這真話是要他腦袋的。
而貓兒則是曉得太醫定然要對曲陌稟告的,索性就這麼攤牌好了,免得她一顆心七上八下不得安寧。既然曲陌怒了,不理自己了,最好就是一氣之下將自己扔出宮去才好!
曲陌站在陰暗角落,將一切聽在耳了,麵色沉積得猶如死海,無聲地轉身離開,卻是在回到上書房時一手碎了整張桌子,閉目久久不語。
由天亮坐到天黑,曲陌喚來暗衛,責令數百位高手分三夥兒去線報處尋“西葫二老”。一部分人化身為嬈國將領,以其傷害嬈池女為名進行捕殺;一部分人以霍國身份去奪搶“梵間”,並痛下殺手!還有一部分人以離國使臣身份邀“西葫二老”來為愛妃治病,並承諾保二人在離國皇宮裏的絕對安全,迫使二人投奔離國。
一切布置妥當後,曲陌獨自坐在龍椅上,任由那黑暗將自己點點吞噬,一如他此刻的心情般,備受啃噬摧殘。
他多麼希望可以邀“西葫二老”來為自己的皇後治病,卻曉得那二人定然狡詐不信,更何況,若以皇後一說,怕是貓兒就要鬧成軒然大波。
他明白,貓兒很多話是說給自己聽的,但在嫉火荼毒中仍舊無法不顧及貓兒身體!他即便是恨極了,也無法罔顧貓兒生死。麵對感情,他終是太冷靜。若非如此,就讓貓兒躺在宮中陪自己一生且不更好?哎……
曾經,他便派人去尋過“西葫二老”,那時他便察覺出貓兒身體異樣,潰散毫無內力,且嗜睡如命。聽聞“西葫二老”雖惡鬥一生,但卻形影不離,且是蠱中高手。如今那二人卻給貓兒下了“噬力蠱”,令貓兒險些喪命於崖下,這筆賬,他記下了!
雖說確保他們在離國皇宮安全,但若出了皇宮,他便要他們不得好死!這,亦是金口玉牙。
貓兒,如此為你計算,你可曾動容一二?
在曲陌的悉心部署中,貓兒每天在寢宮中吃了睡、睡了吃,天天逗弄著小白團,沒有人來叨擾,也無法洞悉外麵風貌,隻是胸口不再窒息痛楚,身子也越發好轉起來。
貓兒知道那是因為曲陌在自己飯食裏放了些極其名貴之物,卻不知道她每晚在熏香中睡下後,曲陌皆會來寢宮之中抱著她一同休息,直到早朝十分,輔睡熏香即將過時,曲陌才依依不舍地離開,細心中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就仿佛從來不曾來過一樣。
如此這般三天,貓兒終於發現熏香中的異樣,當晚上宮女燃香料時,貓兒偷偷在鼻孔中塞了兩團棉花,然後裝著熟睡。
不多時,曲陌前來,小白團吱吱叫了兩聲,獻媚而討好著。
曲陌由瓷瓶中到一粒“百芝凝丸”扔給小白團,小白團歡實地撲到爪子下,一口吞噬,幾下竄到曲陌頸項 ,非常狗腿地當起了會搖尾巴的毛領子。
曲陌悄然無聲地佇立在貓兒床邊望著那熟睡容顏,終是輕歎一聲道:“勿要裝睡了。”
貓兒忍著沒動,以為是曲陌詐自己。
曲陌坐到床邊,冰涼的手指撫上貓兒眼臉,仿若自言自語般幽幽道:“連外衣都不曾脫掉,你是如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