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陌感受到貓兒抗拒,覺得不急於一時,至少今天貓兒沒在自己落吻前推開自己,已經是個很大的進步了,不是嗎?
他決心要娶貓兒,見貓兒並沒有激烈反對,此事便這麼定下來了。
飯後,貓兒在曲陌懷中小憩,曲陌抱著貓兒懶散在陽光中,覺得仿佛擁有了全世界的幸福。
貓兒頸間仍舊掛著據說是劇毒的“梵間”,但也許是毒毒相克,“睡歲蠱”雖然一直生於貓兒體內,但隻要“梵間”貼身,貓兒盡管嗜睡,卻不會長睡不起,這點讓曲陌著實欣慰。
而貓兒的跛足在曲陌的日日針灸調理中,已然與正常人無異,若非細心觀察,絕計看不出異樣。
春暖花開,嚴冬已過,懷擁著失而複得的幸福,曲陌心中的柔情若溪流般潺潺湧動。
。 。。。
貓兒的結婚大典喧鬧得沸沸揚揚,舉國上下一片歡愉,都為曲陌立後感到心喜。
在周圍人的熙熙攘攘連聲道賀中,貓兒越發不安,常常爬上樹,眺望著遠方,一失神就是小半天,直到曲陌來找人,這才跳下大樹,落入曲陌懷中,開心地嬉鬧著。
偶爾宮中有貴客來訪,但凡穿了一身豔衣,都會讓貓兒胸口糾痛,臉色蒼白中想要伸手去抓。影影綽綽中,貓兒總覺得自己丟掉了很重要的東西。
貓兒大婚將近,花耗返回皇城,站在後花園的怪石旁望著躺在荷花池邊仰望天際的貓兒,心中百味摻雜,不覺間濕潤了眼眶。
貓兒敏感地察覺到有人看自己,轉目去尋,眼睛瞬間大睜,身體隨之彈起,若小鳥般撲去,直躥到花耗身上,興奮得大叫著,“耗子,耗子!哈哈哈……真是你!你怎麼長這麼高了?幸好我火眼晶晶,不然都認不出來你了。”
貓兒的久別重逢與花耗的滿心苦澀形成了強烈對比。
曲陌踱步過來,望著貓兒那蹦高的喜悅,唇角悄然彎起,看來他讓戰衣將軍回來是正確的決定。至少,貓兒以為見到了故人,如此開懷。
花耗的喉嚨發緊,眼眶溫熱,眼見著貓兒在自己懷中亂竄,明知道曲陌就在一旁,卻是難以自持洶湧情感,大手一擁,將貓兒抱在了懷中,緊緊地,沙啞道:“無論貓兒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能認出你。”
曲陌的眸子發沉,望向花耗環繞在貓兒腰間的大手,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狠戾溢出,卻又在貓兒那哥倆好的表情中消散陰雨,淡淡一笑,轉身坐到荷花池旁,欣賞起荷塘碧色。
雖然他明白戰衣將軍不會說些不利於貓兒繼續開懷的話,但隻要是人,就會衝動,所以,他不遠離,守護著貓兒繼續愉悅大笑,任何人也不可以破壞。
曲陌是君子,更是君主,他見過貓兒是如何為戰衣將軍拚命,也見過戰衣將軍甘願放棄所有功名換取一紙賜婚,雖然是一個無心,一個有意,但曲陌卻樂見兩人情誼,無論是從貓兒有鐵甲保護的角度,還是對戰衣將軍的鉗製,都隻是好事一樁。
曲陌愛貓兒至極,但身為君主,必然權衡所有平衡點,這是他的性子,即便是為貓兒好,亦會尋個雙贏點。
也許,這種愛會讓人覺得不夠純粹,但卻是一個有謀略的聖明君主所為。自古帝王不是無情,而是在利弊之間,他們太過冷靜地權衡著其中關係。大家與小家之間,怎會因個人情感所傾斜?但,正若曲陌所說,他原用萬裏江山換貓兒換憨然一笑,這便是曲陌心中唯一的柔軟傾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