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紹良感到有點過意不去，他說：
“這麼快，多坐一會兒。”
周紹良對已經站起來了的韋琪說：
“韋琪，你去煮一點夜宵過來，我們再聊一聊。”
韋琪答應一聲要出去。聞林推辭說：
“已經認識了，都是朋友，以後有機會。”
韋琪也挽留說：
“聞總，坐下再聊一聊吧？”
聞林堅持要走：
“下回吧，我真有事。”
送走聞林後，三人重新坐下來聊天。
石木奇說：
“應該沒有問題，他們曾經追回過很多單死賬、爛賬。你這個案情比那些簡單多了。如果這筆錢追回來，有什麼打算？”
周紹良說：
“種樹。”
韋琪笑著說：
“他現在想種樹都想瘋了。”
石木奇說：
“投資南方公司嗎？”
周紹良說：
“原來是這樣想的，但現在我不這樣想了。現在我想擁有自己的林場，不管它大小，關鍵是它要真正屬於我自己的。”
石木奇說：
“為什麼？”
周紹良說：
“說實在話，我對南方公司不放心。”
石木奇說：
“那又是為什麼？”
周紹良說：
“其實，我也說不上在哪兒不放心，我就是一種感覺，我總感覺他們讓人不放心。說實話，我有點不想幹了。”
石木奇說：
“就因為你這種感覺？”
周紹良說：
“對，而且我還想勸你也不要幹了。我們另外找項目發展吧。你這個人天生就很理性，辦事很嚴謹，一板一眼。這本來是好事，但是在現實中又往往流於書生氣，從國外回來後你這種味道就更濃了。我呢，比你有過之而無不及，要不，我這次也不會受騙。這我說不上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是，從經商的角度來看肯定是一個嚴重的缺陷。”
石木奇說：
“你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但是，隨著我國市場經濟製度的日益完善，那種君子受窮流氓發財的現象將會越來越少。經營企業靠的是實力，是經濟實力，科技實力，管理能力。而不是非法的暗箱操作。比如在西方，一流人才搞經濟，二流人才搞政治已經非常普遍。”
周紹良說：
“你說的是遠景，我說的是現在。比如我們現在從事的活立木流轉吧，我感到就很難通過正常的業務運作來做大做好。許多業務員，包括公司，都可能而且也很容易進行違規操作。”
石木奇說：
“你這是機會主義。我們不可能要求所有人都象你一樣，在從事商業活動中循規蹈矩，做個謙謙君子。這既不可能也沒有必要。現在全民經商全民創業是個潮流。什麼叫潮流？所謂潮流，它必然是泥沙俱下，這樣它才能成其氣候。如果大海要求所有流入其中的水流都必須是純而又純的礦泉水、純淨水，大海能夠成其為大海嗎？”
韋琪端了一盤水果過來，笑著說：
“我看你們兩個人不應該去做生意，這樣太屈才了。你們應該調到中國社會科學院去搞研究。一聽你們倆的談話就知道是兩個書呆子，哪個都不會做生意。人家真正會做生意的人從來不說這個。”
石木奇說：
“嫂子，你說得深刻，一語中的。”
三人開心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