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隱寺香火鼎盛,靜雪跟著眾人參觀了天王殿、經塔,走到大雄寶殿外,此處香霧繚繞、佛音嫋嫋不絕於耳,特別有一種沉靜平和之感。
殿外古木參天、翠蓋如雲,靜雪走得慢,站在一棵古樹下仰目遙望,樹身很粗、蔥蘢毓秀,一看便知年代久遠。“若暉哥哥,這是什麼樹?”她知道若暉站在她身後,轉臉問他。
“這是佛門聖樹娑羅樹。”若暉告訴靜雪。“有什麼典故嗎?”靜雪好奇的問。若暉道:“相傳佛祖釋迦牟尼在無憂樹下出生,在菩提樹下悟道,在娑羅雙樹下涅槃,這棵樹就是娑羅樹。”靜雪瞥他一眼:“你又說我聽不懂的話了。”
若暉想了想道:“簡單的說吧,這種樹是跟佛教有關。”靜雪點點頭,自語:“我喜歡這裏,讓我心裏特別平靜。”“看來你有慧根。”若暉打趣的說。
兩人在樹下站著,若暉把樹下的介紹文字講給靜雪聽,靜雪聽得出神,感覺眼前的樹帶著一種神秘的氣息。她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金鎖,仰望著樹冠,遙想著千百年後自己會在哪裏。
若暉拿起相機,給靜雪拍了一張。“你幹嘛偷拍我?”靜雪嬌嗔一句,臉上掛著笑意。“我看到你的表情很好。”若暉收起相機。“要是我能在這棵樹上刻下我的名字就好了,千百年以後我的名字還會在上麵。”靜雪指著樹幹。若暉搖搖頭:“要是人人都這麼想,這棵樹非死不可。”靜雪撅著小嘴,顯然有點不甘心。
若暉想了想,走到小賣部買了一個係著紅線的小葫蘆,拿出鑰匙在葫蘆上刻字。靜雪湊過去,看到他在葫蘆上刻的是她的名字。
“刻在這上麵幹什麼?”靜雪不明白他的意思。“把葫蘆埋在樹底下,你的名字永遠在上麵。”若暉頗有深意的一笑。靜雪心中一動,從他手裏接過葫蘆,仔細看了看,葫蘆上她的名字很清晰。她沒想到她的一句話他竟然會這麼當真,一種說不出的情緒油然而生。
“把你的名字也刻上?”靜雪開玩笑的問若暉。若暉沒有言語,靜靜地看著她,難得見她笑得如此燦爛。靜雪從頭上拔下發夾,用鋒利的尖端在葫蘆上刻字。
“唉,你的名字怎麼寫來著,我不知道是哪個字。”靜雪向若暉眨眨眼睛。若暉隨手撿起一個樹枝,在泥地上寫自己的名字給她看。靜雪一筆一劃的照著寫,寫好了蹲下身,挖了個土坑把葫蘆埋在土裏。若暉出神的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如果我們的名字能在樹下一百年,即便將來隨泥土一起腐爛了,也不枉此生。靜雪蹲在樹下,輕輕的把手裏的土灑下去拍結實。
“走了,靜雪,被和尚們發現就不好了。”若暉拍拍靜雪的肩。靜雪這才站起來,和他一起往前走,走不了幾步,她回頭看。“你和我的名字都入土為安了。”靜雪側目望著若暉。
若暉哧的一笑:“什麼入土為安,這個形容詞不好。人死了才叫入土為安。”“那應該叫什麼?”若暉想了想,也想不到更適合的詞,隻得道:“我也想不出。”“你想不出還挑我的錯?”靜雪聳聳鼻子。
走進大雄寶殿內,巨大的佛祖蓮花座像映入眼簾。“那是什麼手勢?”靜雪看到佛像的手勢,好奇的問。“拈花微笑。”若暉看著佛祖坐像,莊嚴肅穆,心中油然而生一種景仰。靜雪似懂非懂,卻也不再追問。後殿是鼇魚觀音立像,菩薩身邊站著善財童子和龍女,有不少香客參拜。
“你燒香嗎?”若暉問靜雪。靜雪搖搖頭,她不知道燒香是幹什麼的。若暉買了一把香點燃,對著菩薩像拜了一拜,見靜雪有些好奇,告訴她,他是在祈福,保佑家人健康平安。“你信這些?”靜雪問。“信則靈,不信則不靈,我相信天道輪回。”若暉把香插到香案上。
“是不是燒香可以懺悔贖罪呢?”靜雪若有所思的望著觀音菩薩的莊嚴寶相。“可以吧,佛祖慈悲、慈航普渡,你有什麼欲求和心事在這裏都可以得到寬恕和釋懷。”若暉側目看著靜雪。靜雪想了想,最終沒有去燒香。
“怎麼就剩我和你了,姐姐他們呢?”靜雪出了大雄寶殿才發現其餘的人都不知去了哪裏。“他們走得快,已經到了藥師殿。”若暉之前看到王建和李莎莎的背影。“這麼說,你走得慢是留下來陪我?”靜雪慧黠一笑。“嗯,怕你迷路。”若暉坦然的說。
他真好,會留下來陪她。不像王建,看到別人走遠了就著急,一個勁的催她。“我以為你是想問我,為什麼不回電話給你。”靜雪望著若暉。若暉動容,輕聲道:“我是想問。”他後來又發過幾次信息給她,她一條也沒有回過,他一直沒有機會問問她原因,既然是她主動把號碼給他,為什麼卻不回他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