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風雨之中,花璿璣一張小臉已經慘白的幾近透明,不算厚的衣衫已經被浸透,瘦削的肩頭不斷顫抖。唇也是近似青紫的顏色,然而神情卻倔強的讓人心疼。
折斷的手無助的搭在身前,另一雙手卻是緊緊的摟著懷中的輕歌,不時的細細查看。那些圍觀的小廝們受不了這大雨的洗禮,也是稀稀散散無奈的的散開了。
整個街道一片空曠,天色也漸漸的暗了下了,夜果果瑟縮了一下肩膀,用右手探了探輕歌的腦門,頓時一股血氣衝上了腦門。
在那冰冷的雨水中,輕歌的腦袋還是燙的要命。
緊緊的咬著牙,眼前驟的一黑,隨後,竟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吃力的睜開眼睛,眼前的男子有著和燁華頗為相像的眉眼,如墨的發被做工精致的金冠豎起,身後跟了些許身影,有人為他撐了一把油紙傘,高挺的鼻,薄削的唇。隻是,那一彎墨黑的眼睛,竟宛如三月的春水,孩童的眼眸,純潔的讓人不敢直視。
明黃的衣袍刺得花璿璣有些眼暈,出口的聲音也變得及其沙啞,腦袋一片混沌,也不顧來人究竟是誰,垂落的斷手吃力的緩緩湊向輕歌的方向,斷斷續續的道:“救……救輕歌。”
多餘的話還沒出口,花璿璣整個人就暈倒在那個溫熱的懷抱之中。
明黃衣袍的男子看著懷中臉色慘白的女子,半晌回過頭,對著身後為他打傘的小廝,波瀾不驚的道:“救。”
那小廝當然明白男子的意思,將手裏的傘塞給後麵的人,一把將輕歌抱起。轉過身盯著明黃衣袍的男子。
“進。”又是沉默了半晌,男子緩緩邁開步伐,堅定而緩慢的向著燁華的府中走去。
那些守門的早就跑到溫暖的地方躲雨去了,驀地,看到有不明身影進入,連忙衝了出來,大喝了一聲,“什麼人?”
明黃衣袍的男子連腳步都未停,抱著懷中的女子緩步向前走去,抱著輕歌的小廝也是不慌不亂的跟在後麵,竟無一人去看那衝出的守門小廝一眼。
“你們……”守門小廝氣急敗壞的跺了跺腳,剛想衝上前阻止,便看見自己家的王爺已經撐傘走出。連忙行禮,一麵匆忙的道:“奴才,奴才沒有……”
“下去吧。”話還沒說完就被燁華出聲打斷,守門小廝咬了咬唇,見燁華沒有責怪,連忙應了一聲手忙腳亂的冒著大雨跑回門口,再不敢偷懶。
燁華一雙涼薄的眸子微微眯起,像是藏了一把尖刀一般,微微俯身,“參見太子殿下。”雖是行禮,卻沒有絲毫尊敬的勇氣,然而麵上風淡雲輕卻讓人無法挑出絲毫毛病。
風雨之中,紅黃兩色交錯,反而那黃衣太子懷中白衣的夜果果顯得有些不搭調了。
看著太子懷中的女人,燁華藏在袖下的拳驟然攥緊,向前一步,緊緊攥住花璿璣的斷腕向著自己身子拖拽而去,一麵敷衍道:“外麵風大雨大,太子殿下千金之軀,還是請回吧。”
千金之軀四字更是加重了語調,眉心一挑,然而無論怎麼用力,花璿璣都是在太子的懷中不動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