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華沒有言語,布滿血絲的涼薄雙眸一瞬不瞬的絞著花璿璣。半晌,才徐徐開口:“本王要的那些藥材,都要來了沒有。”
這是這段時日他說的第一句話,虛弱沙啞,早就沒了往日睥睨天下的威嚴氣息。
“沒……那些原本向王府提供藥材的商人都說,上麵出現了個更大的金主,將所有珍貴藥材全都收購了去,小的多方麵打聽,知道了那人是……”
“是白焰?”燁華微微挪了挪有些麻木的雙腿,轉頭望向小九。
“是……”小九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
修長手指發出清脆聲響,轉頭望向床榻上女子臉龐時卻又恢複了一片溫存。
手中碧綠兵符還帶著斑斑血跡,燁華知道,白焰這次,是鐵下心來,要花璿璣的命。
朝中宰相由於將女兒嫁到太子府之後便一直是太子的擁護者,他身後掌握著的也是巨大權位,如今太子一死,他身後最大的靠山就轟然倒塌,如果自己這麵再傳來他另一個女兒也葬送於此的消息,就算宰相再傻也不會選擇自己,而白焰就可趁如此機會奪得最大的肥肉。
一箭雙雕,一箭雙雕。
修長手指反複貼在女子有幾分冰涼的臉龐上反複磨蹭,燁華將碧綠兵符藏與懷中,冷聲道:“輕歌進來。”
一直守在房門外脖子都快探斷了的輕歌連忙快步走了進來,微微一躬身子:“王爺吉祥。”
燁華並沒有轉過身子去看她,隻是冷冷問道:“白焰那邊,要什麼?”
“啊。”聽到如此問話的輕歌先是一愣,卻又立馬反應過來,小聲解釋道:“自從那日給王爺報訊被折磨之後,奴婢再沒有和斬月宮有絲毫聯係,王爺,奴婢現在隻想一心照顧皇子妃,求王爺成全。”光潔額頭磕向地麵,眼前驟然浮現出那日慘無人道的刑罰。
幽暗的小屋內滿是刑具,巨長鐵鏈緊縛手腳,皮鞭烙鐵擺在身前,眼前的人在沒了往日溫潤麵龐,取而代之的是毒辣刑罰,若不是最後姬焱礙於情分放自己逃脫。
輕歌想,自己此時估計早就是亂葬崗上的屍體一枚了吧。
終究還是跟斬月宮劃清了界限,那曾經伸手將自己輕輕攬入懷中的男子已成過往,眼角有淚光閃爍卻是稍縱即逝。輕歌此時隻想一心一意的陪在花璿璣身旁,陪著她繼續走以後還會很長的路。
“讓本王如何信你?”沙啞聲音再度響起,燁華那緊板的眉梢微微挑起,此時,身邊多一個值得懷疑的人,就是多一個要了自己或花璿璣命的機會。讓他如何放下心來。
“輕歌願自廢言語能力和武功,隻求王爺應允。”
豔紅毒素再次出現在食指指甲之中,輕歌剛想服下卻被燁華緊緊攥住手腕,燁華的聲音又恢複了平日的清冷,仿佛那抹溫柔隻舍得對那躺在榻上的花璿璣一人。
“你的嗓子留下,武功本王定會叫人除去。”回頭滿是焦慮看了一眼沒有絲毫起色的花璿璣,燁華直起身子,“在王府門口等本王,你要陪本王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