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好似全身被壓碎了一般的疼。
花璿璣的腦子迷迷糊糊的,想不清楚。想要睜開眼睛,眼皮卻像是被什麼重重的壓著。
自己這是下了地獄麼?倒是聽說過地獄有這麼一道。就是將人放在大號的磨盤中慢慢的研磨著,直到全身都成為粉末。
可,好似判官還沒有審判自己啊,怎麼會就來到這裏呢?
還有,自己不是應該和燁華在一起的麼,燁華呢?燁華在哪裏?
眼睛很疼,疼的睜不開,勉強睜一下,也是白蒙蒙的一片,耳邊,卻依稀感到了有人呼吸的聲音。
“燁華。”本是驚喜的聲音,傳出來卻又粗又啞,幹澀疼痛,壓根就不像是花璿璣自己原本的聲音。
一隻手從旁邊伸了過來,與花璿璣的手緊緊相握。
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了浮木,花璿璣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緊緊的抓著,牢牢的抓著,可,即便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還是那麼軟,那麼軟。軟的就好像一灘爛泥。
“燁華……”放心的突出一口氣,嘴角繼續上揚著,來回撫摸著他的手掌。
然而,那笑容還沒來得及綻放,花璿璣就愣住了。
這,不是燁華的手。
燁華的手雖然修長雖然白皙,卻是很堅毅,很溫暖。
而現在她手中握著的這雙手,涼涼的,如玉如筍,這,絕不是燁華的手。
想也沒想的飛快的甩開那隻手,花璿璣伸手就像自己眼睛抓去,想要扣掉那層蒙著的古怪東西:“你是誰?”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花璿璣隻感覺渾身都在顫動。因為,她能夠去肯定,自己,還沒有死。絕對沒有死。
碧綠的眸子在眼白的地方已經布上了一層薄薄的血絲,聲音沙啞的程度不必花璿璣好上多少:“璿璣,是我。”
見花璿璣沒有動作,生怕她聽不出來,便又加了一句:“玉無瑕。”
“燁華呢?燁華呢?”花璿璣好似瘋了一般,兩隻手胡亂的扯下眼睛上的白布。
正午的陽光投射上她的眼睛,無比的刺痛。壓根無法睜開,眼淚順著眼角不斷的流著流著。嘴裏不斷的叫著燁華的名字。
玉無瑕連忙按住她的手:“你的眼睛被煙熏了,過兩日便會好,你別亂動,別亂動!”
而此時的花璿璣又怎能聽的進玉無瑕的話,整個人如同一條剛剛出水的魚,在他懷裏不斷的扭動著,撲騰著,想要從他的牽製中脫離,用嘶啞的不能再嘶啞的聲音怒喊著:“放開我,我要去找燁華,找燁華,他在哪裏,是不是已經被你們救回來了,你快帶我,快帶我去見他,快帶我去啊。”
“璿璣。”玉無瑕突然緊緊的將花璿璣擁到了懷裏,用及其沙啞,及其愧疚的聲音道:“對不起。對不起......我......”
“轟隆!”仿佛整個天一下子塌了下來,花璿璣慢慢垂下了瘋了般的手臂,雙眼慢慢的張開,裏麵卻是呆滯的沒有任何光線。
玉無瑕還在淡淡的敘述著:“那時房子坍塌了,我壓根不可能去救,璿璣,我,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花璿璣好像木偶般一次次重複著這兩句話:“對不起就夠了麼?說對不起燁華就會回來了嗎?你給我滾,給我滾,我再也不要看見你!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