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親,是不是有一年的時間都沒有出去過了!”
“絕對有。”啟兒學著輕歌的樣子掐腰歎了口氣,失落的繼續抱怨道:“娘親就知道每天念經啊拜佛啊,祈求父親平安,要不就是坐在屋裏發呆或是練字,反正,就是沒有陪啟兒玩的經過。”
無力的摸了摸啟兒的頭,輕歌無可奈何的撇起了嘴。
對於她來說,不哭不鬧已經是最大限度了吧,可,這麼久了,怎麼就,還不能過去呢。
將花璿璣的夜宵交給了啟兒一小半,輕歌慢慢蹲下身子,伸手揉著啟兒頭頂,帶著幾分安慰的道:“啟兒是不是很想帶你的娘親出去玩啊?”
“當然當然。”啟兒頭點的如小雞啄米般快速。眼神中透著堅定。
“那……”故意的拉長了聲音的調子,輕歌微微眯了眯眸子,朝著一旁的兩個守門小廝揮手道:“你們,你們過來下!”
月光透過敞開的窗子灑進裏屋,為那斜靠在窗邊人的臉上更平添了一抹皎潔。
輕輕的吹了一口手中的熱茶,花璿璣坐在窗邊,微微抬起頭,對著漫天耀眼的繁星,開始了她每天一次的喃喃自語。
“燁華,今天你過得怎麼樣呢?有沒有很想我呢?今天我有很乖的按時吃飯哦,啟兒今天會寫爹爹兩個字了,寫的很像你呢,今天輕歌說有個老婦在門外叫賣紅豆,我一欣喜,便將所有的紅豆都買了回來。給你穿了好多條好多條手鏈,好想看見你帶上那些手鏈的樣子,一定特別美。哎,誰讓你的手就長得那麼美呢……還有……”
“娘親,娘親!”正在花璿璣繼續喃喃自語的時候,啟兒突然端著夜宵跑了進來。
“恩?”花璿璣忙抹了把剛剛溢出的眼淚,轉過身強扯出一抹微笑對著啟兒道:“怎麼這麼晚了還在,明天要上學的你忘了麼?”
“明天是周末誒!”啟兒連忙出聲提醒道。一麵將小手抬高:“我是來為娘親送宵夜的。”
“輕歌姐姐呢?”花璿璣接過宵夜放在一旁,伸手拍了拍啟兒的腦袋問道。
“不知道誒,她就將這碗要送到我手裏就不見了,啟兒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應該是有些急事兒吧。”花璿璣輕輕一笑,伸手將啟兒抱在了自己的大腿之上,伸手拿過宵夜,用小勺輕輕舀了一點遞到了啟兒的嘴邊,溫聲道:
“就算明天不上學還是要早些睡覺的,陪娘親把宵夜吃完了娘親哄你睡覺怎麼樣。”
啟兒沒有做聲,隻是張開小嘴一口將粥吞咽了下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啊!”正當一碗銀耳蓮子羹馬上要見底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了輕歌的尖叫之聲,聲音不算大,卻能讓花璿璣聽得清楚。
而且隻是一聲後就再沒了聲響。
花璿璣一驚,連忙將啟兒放到了地上,急切的警告道:“你老實的在這裏待著,娘親過去看一下。”又對著守在門口的丫鬟道:“你們警惕看著少爺點。”
說著,就飛快的跑了出去,完全忽略掉了啟兒眼角那抹狡黠的笑意。
院子還是如往日一般清淨,花璿璣站在院子中,左看看右看看,卻沒看到任何輕歌的身影。
會不會是自己聽錯了呢?輕歌隻是去上茅房?花璿璣有些疑惑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抿了抿唇決定還是先回去。
畢竟隻留下啟兒一人不太好。
這時,卻聽見了一抹精細的衣袂摩擦的聲音。就在她身後牆邊的方向。
警惕的睜大了眼睛,花璿璣冷冷的發問道:“是誰!”
然而卻沒有得到絲毫的回複。
後背湧上了一抹涼汗,藏在袖下的拳緊緊攥起,花璿璣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快速朝著那個聲音的方向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
因為牆邊種了許多樹的緣故,花璿璣隻能依稀的看見一個人影,卻怎麼都看不真切,心中卻莫名的湧上一股那個身影很是熟悉的感覺。
熟悉道,幾乎能夠讓她窒息。
那是燁華!
心中有一個聲音大聲的告訴著她,花璿璣不再多想,猛然的向前跨了一大步,身後卻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之聲。伴隨著輕歌的清脆且急切的聲音。
“小姐,小姐你在哪裏!”
花璿璣一愣,去撥開樹叢的手也停滯了一分,再次恍過神,眼前卻換上了輕歌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