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傳說不重要,但每一個得了此枕的人最少幾日、最多半年都家中有喜,”葉琉璃皮笑肉不笑,聲音緩緩道,“既然董老爺不信邪,那隻當如意冰玉百孝枕沒有詛咒吧。”
董昌胥身側的心腹管事暗暗用手捅了捅他,示意其重視此事。
董昌胥陷入了矛盾沉思當中,他知曉賢王妃詭計多端,卻實在不知是否應相信她說的話。
葉琉璃道,“本王妃的話已說完,剛剛董家老爺說,曹玉什麼?”
董昌胥危險地眯著眼,嘴角閃過冷笑,“關於曹玉蘭,雖然娘娘在宴席上否認曹玉蘭的身份,但一個人的身份可不是一句話能改變,我們董家有曹玉蘭的賣身契,將此案遞交官府後,官府便可下發通緝令了。”
下發了通緝令,便坐實了玉蘭的罪證,即便是冤枉,也再不能翻案。
這些,葉琉璃懂,“所以,董家老爺想如何?”
董昌胥麵色帶著得意,“王妃娘娘看上曹玉蘭,草民本應將曹玉蘭獻給娘娘,而事實上犬子董傳良也是這般做。半個月前犬子攜曹玉蘭的賣身契求見王爺和王妃,以求獻上一片赤誠之心,然而王爺不問青紅皂白便將犬子打成重傷,實在是寒人心。”
葉琉璃點了點頭,“然後呢?”
董昌胥一愣,自己話裏話外都在譴責,王妃就算不道歉,也應該有個說辭吧。
然而,對董家這種惡霸,葉琉璃偏偏連理由都懶得編。
董昌胥咬著牙,硬生生擠出了笑容,“既然王妃拒絕犬子貢獻赤誠,那咱們就公事公辦,若娘娘真喜歡玉蘭,可以,隻要出六千萬兩銀子,草民自當將玉蘭轉給娘娘。”
嘩!
一眾下人都吃驚了。
六千萬兩銀子,別說買一個婢女,就是買幾萬個都夠了。
而六千萬兩銀子,不多不少,正是董昌胥在王府宴席上被坑的銀子數目。
玉蘭渾身顫抖,一方麵怕真的回到董家,那定是生不如死。但另一方麵,卻不想太過為難王妃。
眾下人用憐憫的眼光看向玉蘭,玉蘭掙紮,狠狠一咬牙。
不就是死嗎,有什麼可怕?
想著,就要上前請命,但剛抬腿,手卻被坐在她身前的王妃捏住。
玉蘭驚。
王妃的手很暖,將玉蘭冰涼的手緊緊抓著,不僅給她溫暖,更給她安全感。
廣袖之下,葉琉璃反手拽著玉蘭,製止其衝動,臉上則是波瀾不驚的淡笑,“沒錯,本王妃確實很喜歡玉蘭,王府還沒霸道到強搶民女的程度,但一名下人都能賣六千萬兩銀子,董家主人的身價,豈不是比皇上還高?”
一頂頂髒帽,不斷往董昌胥頭上扣。
董昌胥未被嚇到,隻是冷笑幾聲,“娘娘真愛開玩笑,但買賣自古以來便是如此,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若娘娘接受不了這價錢,便讓草民將曹玉蘭帶回去,咱們買賣不成仁義在。”
“如果曹玉蘭回去,你那未成形的兒子流了,董家老爺,你可願意?”葉琉璃的聲線依舊甜美,但口中的話語卻惡毒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