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琉璃神秘兮兮,“你猜。”
東方洌還真是認認真真猜起來,“難道又是你做出的什麼計劃書?”
“不是。”
“該不會是寫給本王的情書吧?”
葉琉璃翻了個白眼,“想的美,”而後笑魘如花,“我告訴你,這些都是一些朝臣的投稿,你要不要看?”
東方洌一愣,“是嗎?”
“當然,來來來。”說著,跑過去將卷宗撂到坐榻上——沒錯,就是坐榻,因為賢王的桌上已經被公文擺滿。
東方洌真的興致勃勃地跑了去,開始翻看。
卻見,卷宗的一角被特殊的線縫合,看不到投稿人的姓名。
翻開其中一個卷宗,卻見其字跡優美、文辭犀利,“如果是朝臣的話,此作者定是諫官。”
葉琉璃驚訝,“你怎麼知道?”
東方洌輕笑道,“首先,從文辭來說,任何文人交際、行文都有所顧忌,追求的是一個委婉、歸元,但諫官言辭從來都犀利、一針見血。其次,不同身份其視角不同,例如有所求之人的出發點是利、而文人的出發點是名,但諫官是個剛正不阿……說難聽了就是雞蛋裏挑骨頭之官職,所以其內容往往更有些譏諷、陰暗,但……我卻更喜歡諫官們的創作。”
“為何?”葉琉璃不懂。
“因為他們敢想,敢寫。”
“別人不敢嗎?”
“不敢。”
葉琉璃舒了口氣,“好吧,算你說對了。這些話本我都看了,還真就如你說的,諫官創作的劇情最犀利、最誇張、也最精彩,但這是為何?我原本以為什麼大學士寫的才好呢。”
“因為諫官無所顧忌,沒有什麼能束縛他們的思維,所以內容更出類拔萃。”東方洌一邊說著,一邊饒有興致地翻看。
趁著東方洌翻看話本的間隙,葉琉璃試著分析了一下,“是因為他們不怕死嗎?”
“皇帝不會輕易處死諫官的,諫官很安全。”
“真的?”
東方洌自幼博覽群書,看文字很快,一目十行絕不誇張,幾句話的時間,已將話本翻完,放下話本專心回答葉琉璃的問題,“自然是真的,無論哪個國家、無論哪個朝代,隻要皇帝不想遺臭萬年就不能碰諫官,什麼官員都能殺隻有諫官殺不得。”
葉琉璃吃驚,原本她以為諫官隨時都能被皇帝宰了,還暗暗不解為什麼就有人大腦缺弦的當諫官。“那諫官豈不是肆無忌憚了?”
“是啊,”東方洌幽幽歎了口氣,“無論諫官說什麼,都不能殺。”
“如果諫官說錯了呢?”
“諫言不咎,諫官不罪,”東方洌道,“若諫官不幸罵錯,皇帝無可奈何。”
葉琉璃瞠目結舌,“你是說,即便諫官說錯了,皇上也隻能老老實實挨罵?”
“沒錯。”東方洌點頭。
葉琉璃幾乎要打開新世界的大門,“難怪那麼多人願意當諫官,原來皇上不敢殺,那豈不是人人都想當諫官了?”
東方洌笑著拿了另一個話本,“當諫官者,一要有大公無私之性、二要有學富五車之才、三要有七竅玲瓏之心。隻要當了諫官,就不能再與族人以及其他官員有來往,最多隻能與其他諫官交際。同時,諫官不可有除了朝廷俸祿外的其他產業,便是子嗣的婚事,也受到許多約束,隻為了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