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件裏,那些朦朦朧朧的裸照,即使是梅吟雪的女兒,又能說明什麼呢?隻能說,墨蘭雪交友不慎,讓人陷害了?梅說得對,“我女兒,三十多歲了,有男伴,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再說那照片模模糊糊的,你怎麼就確定那個女人就是我女兒呢?一定是有人陷害墨蘭雪,說不定威脅方家呢?”
哦?既然他們已經查到是艾薇傳給方家的郵件,那你等什麼呢?為何不去處理呢?不動,是不想查?由於艾薇的愚蠢,她再怎麼做,也不會踏進方家半步了。作為方家的人,一定要學會低調處理事情,這是曆來的規矩,否則在方家,就沒有立足之地。
方浩眼前浮現出上午那一幕,方逸然攙扶著梅吟雪,低聲詢問:“媽,什麼照片?”
梅吟雪並沒有回答兒子的問話,卻指著方浩,悲切地說:“方浩,聽著,你們方家,不說你的哥哥和弟弟了,他們的女兒在外麵幹淨不幹淨,你比我清楚吧?”
方浩有點煩躁了,怨聲道:“梅,不要說方家的人,就事論事,我的意思,你悄悄相見女兒,不要再惹事了,讓大家不舒服。”
聽到方浩的回答,梅吟雪止住淚水,幽怨地盯著方浩的臉,搖搖頭,什麼話也沒有再說,拿著包,決然地走出書房。方逸然搖著頭,追出去,大聲喊著:“媽媽,等等……”
梅吟雪停下腳步,哀怨地說:“逸然,以後你們都不要再見墨蘭雪了,你們跟你父親回加拿大吧,這也是你奶奶的意思。”老太太不是說了,別讓你梅吟雪的女兒帶壞她的孫子嗎?
方逸然拽住媽媽的胳膊,急促地詢問:“媽,照片在哪兒?”
梅吟雪喘了一口氣,顯然是她的冠心病加重了,她刻意不去看方浩關心的眸光,沉聲道:“他們郵寄到奶奶那兒了,早上奶奶來電話了。”
“懂了。”方逸然緩緩地鬆開了媽媽,梅吟雪快速走向門口。聽到開門的聲音,方逸然追過去,“媽媽,你去哪兒?”
“唉,我去龍嘯吟。”梅吟雪並沒有回頭。方浩追到門口,不滿地說:“梅,他死了三十年,你……”當初她開龍嘯吟茶室,他並沒有反對,但那裏,到處是龍嘯的印記,他的心裏漸漸充滿了嫉妒,他三十年的守護,怎麼就比不上一個死去三十年的人呢?
梅吟雪帶上房門,緩緩地轉過身來,幽怨地反駁道:“方浩,三十年了,怎麼啦?是我愧對他的,是我讓我們的女兒丟了三十年,是我讓我的女兒,讓人拿著當搖錢樹,是我讓我的女兒失去了童年的快樂,一切切都是我欠他的,我怕,去了陰間,我不好交代。方浩,二十多年,到了今天,你才受不了?不就是因為我的女兒回來了,你不適應了嗎?”
梅吟雪句句點到位,沒有一句廢話,卻說得都是事實,說得好聽,做起來,真有點難啊!如果一張餐桌上,多了一個陌生麵容,而且是她的女兒,他還真是有點接受不了?不是接受不了孩子,是接受不了死去多年的龍嘯。那個在梅吟雪心裏入住一生的多才多藝的人。
方浩用眸光製止父親,不要再說了下去了,兒子在埋怨你?方逸然低吼道:“媽媽,爸爸,不要吵了,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去處理,吵架,能有什麼結果呢?”
梅吟雪幽幽地對兒子說:“逸然,會有結果的,這也是二十多年,你奶奶一直期望的,你們回加拿大吧,唉,生意名聲重要啊!”
梅吟雪的話裏有話,何必去較真老媽的話呢?梅吟雪拉開房門,走出去,再也沒有回頭,方浩好像醒悟了什麼,追出房門,“梅,等等……”電梯門徐徐關上了。
方逸然按著電梯上下鍵,方浩卻對兒子說:“逸然,你不要管,有我來處理。”
方逸然像是對他有一肚子怨氣,反駁道:“老爸,你還是想辦法穩住老媽吧,今天老媽可是不同尋常地生氣啊。”
“先生,梅姨留給您的信。”鶯妹推門走進來,打斷了方浩的沉思,鶯妹遞到方浩手中一封信。白色信封,娟秀的字跡,他的手微微發顫,有什麼話不能當麵說,非要寫信呢?方浩忐忑不安,“鶯妹,梅姨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