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不想讓你為難。”墨蘭雪打斷梅吟雪,她不想因為自己,讓媽媽在方家抬不起頭來。
哦,梅吟雪莞爾一笑,女兒大了,懂事了,她摟過女兒,喃喃低語:“雪兒,你很獨立,媽媽感到欣慰,你心裏想什麼,我也懂,這裏是我自己的天地,我把娘家留給我的資產相繼投資,在多倫多,我還有一家咖啡館,收入也都不錯。”
“媽媽,你不用為我想那麼多,我自己能養活自己。”墨蘭雪抬眸,露出堅毅的眸光,等身體再養養,調理一下,她還是要工作的,她不可能留在家裏,無所事事,先不說她和馬海青的感情有沒有結果,忙碌習慣了,停下來,她不習慣,她更不可能躺在男人懷裏,靠男人養吧?
梅吟雪輕輕拍著女兒的後背,憂傷地解釋:“雪兒,媽媽給你的,你豈能拒絕呢?假使我先去天堂了,我們母女沒有相見,這家茶室和多倫多的咖啡館,也都要留給你的。”
“啊?媽,我……”墨蘭雪張大嘴,定型在那兒,語無倫次了,什麼加拿大的咖啡館還要留給你?
“雪兒,一句話,我不想女兒沒有嫁妝,更不想為了生存,委屈自己,隨意嫁了。即使嫁了,我的女兒也要有豐厚的嫁妝。嗬嗬,我希望我的女兒,為了她自己活著,不要像媽媽,這一輩子,沒有自由,精神備受壓抑。”
梅吟雪緩緩地站起來,走到窗前,幽怨的聲音傳到墨蘭雪的耳朵裏,就象一根針深深刺痛了墨蘭雪的心,在方家,媽媽也有難言之隱嗎?
“媽……”墨蘭雪輕輕摟著媽媽的腰身,媽媽不胖不瘦,身體適中,保養地恰到好處,她緊緊地抱著媽媽,感受著媽媽的體溫,每一次貪婪地嗅著媽媽身體的味道,費力地搜尋殘存的記憶,唉,太小了,太小了,什麼也記不起來了。懂事起,就是養母那張沒有溫度的臉,沒有愛意的眸光……
炎熱的夏日,空氣之中彌漫著潮氣,上海的天氣和新疆的氣候截然不同,在上海十年多來,墨蘭雪還是有點不適應。最近墨蘭雪出外,一直是車來車送,但她走進房間,還覺得有點悶熱。
梅吟雪打開窗戶,雪兒身體虛弱,不適合待在空調房裏。自從她和女兒相認以來,心中喚起封閉多年的愛意,她要缺失女兒的母愛,在她有生之年,加倍給予女兒,不再讓女兒感到孤獨、寂寞。
在明媚的陽光照射下,不透風的房間裏,有點窒息。雖然媽媽打開窗戶,但墨蘭雪還是覺得渾身燥熱。經過一個多月,墨蘭雪和梅吟雪的接觸,她感受到世界上唯有母愛才是不計任何回報的愛,母愛是最沒有原則的情感。
享受著濃厚的親情,讓墨蘭雪想清楚一些問題。以前養母對你不是沒有給予,那隻是一種責任而已,何必再去計較那麼多呢?如果你和養母再見麵,不要再埋怨什麼了,她對你有養育之恩,但她不愛你,她並沒有虐待你,你偷著樂吧?唉,她所作的一切,無可厚非,她不是聖人,又怎麼能要求更多呢?
原來,你也可以想汪雯嵐那樣,在媽媽麵前,撒嬌,不講道理?無論你的年齡多大,隻要在媽媽麵前,你依然是一個孩子,你依然是一個需要庇護的孩子,媽媽才會有成就感。
一個多月以來,梅吟雪讓墨蘭雪壓抑心中多年的情感,一點點釋放出來。可是麵對媽媽的贈與,卻讓墨蘭雪感到莫名的緊張。媽媽什麼意思呢?愧疚嗎?補償嗎?如果愛之中夾雜著利益的外衣,那愛還會純潔嗎?墨蘭雪迷茫了。
梅吟雪緊緊握住雪兒的手,她沒有回頭,叮囑道:“雪兒,你的身體還虛弱,好好調理一下吧?”唉,她和女兒接觸一個月裏,女兒什麼心思,她這個做媽媽的,能不了解嗎?
“媽,您和方叔和好吧?”墨蘭雪喃喃低語,方逸然的話,她豈能不當回事呢?方叔叔也在上海,可是媽媽卻再也沒有踏進那個家半步,唉,何必為了你,和方叔叔翻臉嗎?不就是那句話嘛,何必較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