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亦海給了我一個放心的眼神,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我不管你用何辦法,請立刻把那些人請出醫院,我不管對方是什麼來頭,總之,要是無法辦到,你這個主任也不必再做了。”
過了會,外邊一陣鬧哄哄的聲音過後便沒有聲響了,估計請醫生請走了。
成亦海對我說:“沒事了,已經離開了。”
我放下心來,孩子此刻已含著頭睡著了,側身,避開他那雙令人不安的賊眼,輕輕捏了他的臉頰,把頭扯了出來。
把孩子安頓好後,我說:“這些記者還真是無孔不入,看樣子,我在醫院也不安全了。”
成亦海道:“我讓醫生給你單獨弄一間病房,保證他們找不到你。”
我搖了搖頭:“謝謝,我看還是不用了。又不是什麼大人物。”我一個普通小老百姓卻享受頂級富豪才能享受到的待遇,醫生護士肯定也頗有微辭,連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成亦海不同意,說我才生完孩子,身體還很虛弱,不能大意了。
我覺得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又不是剖腹生孩子,身體恢複的很快。
扭不過我的堅持,成亦海沉吟了下,說至少也要等到我與月嫂聯係後再出院。不然他堅決不讓我出院。
我很想說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作主,但見他又黑了臉,不知又在生什麼氣,滾到喉間的話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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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終於與月嫂有了聯係,她答應幫我做月子。
扭不過我出院的堅持,醫院同意用救護車送我回家。也避開了醫院門口記者們的追逐。
之後,報社恢複了正常上班,便大副刊登了我生孩子的消息,因為我被成亦海保護得極好,記者隻能側麵從醫生護士那裏了解些情況,大至猜出我生產的時間與過程。
不過,人家是吃專業飯的,簡簡單單的生產過程也被他們寫的妙筆生花、以放大鏡般擴大,最後,我被冠上“最勇敢最堅強的媽媽”的光榮稱號。然後下邊還比較詳細地描述了我生產時的驚心運魂。其中過程之驚險,簡直比史無前者後無來者了。
不過,這些記者妄想的本領也非常高超,添油加醋地誇讚我勇敢堅強,但筆峰一轉,又在末尾寫了一行字:半夜產子,無人守候在身邊,隻能向鄰居求救,勇敢堅強的背後,又生出多少淒涼?
苦笑,這一行字,連我本人看了都覺淒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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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十一,成亦城的母親盧玉秀,也提了禮品來看望我。
我的前婆婆,成家夫人,是個非常注重禮儀的貴婦人,參加高檔宴會,決對是一身頂級的派頭,如果是宴會主角,她決對會風采照人,華光四射,無人能敵其風頭。反之,她低調著裝,低調行事,低調做人,決不搶主人的風頭,但也決不讓人小瞧了去。
盧玉秀也算是八麵玲瓏級、左右逢源的人物,在那個圈子裏,人緣非常好。在成家生活了七年,可能是大家都有共同的堅持與愛好都愛在穿衣著裝方麵下功夫,以至於她對我還滿不錯,經常教授我穿衣技巧與搭配。
可以說,我與羅玉秀,是整個成家相處最好的了,公公成棟然,個性嚴肅,行事低調,他對我不熱絡,但也不討厭,在我麵前,總是保持著長輩應有的風度與修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