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冽一臉尷尬的從廚房裏出來,手裏端著冒著煙的鍋。招呼方佳鏡過來吃飯。
方佳鏡白了他一眼,找好自己的碗筷,盛了碗粥,就這方冽炒好的菜吃了起來,低頭扒飯的她頭發散亂在桌子上,方冽笑著替她挽好頭發,捏捏她的臉,端起一碗粥往外婆的房間走去。
“你不吃飯了啊!”她說歸說,但還是一心一意扒飯,連頭都不抬。
“喂外婆吃飯,她可不能餓著。”
走進房間,看著外婆期待的臉,方冽笑了,一勺一勺地喂著她吃飯,每次喂她還吹了好久才敢喂。外婆也很配合,更吃藥的時候完全兩人。像個小孩兒似的。
“老李啊,我們都等著你快點好呢,我,外公,我媽,佳境,都等著呢。好久沒吃你做的糍粑了,佳境她總說我做的難吃。你要快點好,知道麼。”
外婆笑著看他,好像心領神會,其實還是一無所知。
很快一碗粥就見底了,方冽給她嘴擦幹淨。努力把她推到一邊讓她側著睡,醫生說不能老是讓她平躺著,容易讓淤血不流通,還要幫她按摩。
“哥,我吃完了,剩下的你自己熱著吃吧,我困了先睡了。”方佳鏡探出一個小腦袋,頭發散著,倒顯得有些可愛。
“你就不能幫我熱一下麼,沒長手啊。”方冽沒好氣地哼哼。
“你又不是沒長手。”方佳境呲著牙,回房去了。
方冽語塞,自家妹妹的吐槽能力變得越來越強了,也不知道是更誰學的,仔細想想。。。。。。好像是跟自己學的。。。是吧?
轉眼已經快十點了,外婆早就睡著了。方冽伸個懶腰,俯身親一下外婆,幫她掖好被子。關好燈離開了。
方冽揉揉肚子,無精打采的走向餐桌。都過去一兩小時了,才感覺到餓。他的反射弧還真是長。
看著桌上放著的飯菜,他的嘴角不自覺的扯了扯。喝著冷卻的粥,他依舊狼吞虎咽,作為一名吃貨,自然要講究食物的品質,但作為一名饑餓的人來說,就沒有了那套原則。吃,才是最重要的。
今天就已經是初八了,再過幾天去辦一下轉學手續吧。好快啊。
“真是的,怎麼老想著這個。怪不得老媽說我不陽光。受不了”方冽歎口氣,默默的收拾這碗筷,還有方佳鏡吃剩下的殘局。老媽不在家,一切家務就都由他承包了。
洗碗的時候方冽注視著這間房子的一切。現在的話,一家人團聚的機會越來越少了。就連吃年夜飯,都總會有那幾個位子空著。尤其是今年,家裏竟隻有外公一個人吃年夜飯。方冽有點想哭了。
他關掉客廳的燈,窗外的點點微光灑了進來。卻無力照亮每一個角落。他走進妹妹的房間,借著微光,看到她正抱著被子在床上蜷成一團,把鋪好的床單弄得亂七八糟。她睡得正香。
方冽笑著撓撓眉角,努力幫她扯好床單,又幫她重新蓋好被子。在她耳邊輕輕說著晚安,在她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而她正微笑著,好像做著什麼好夢。
他輕輕合上房門,回到自己的房間。房間布置得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書架。連牆壁粉刷的都是簡單的白色。
窗子他要求改裝成落地窗,他坐在落地窗前,看得到外麵的燈火闌珊,車水馬龍。不知疲倦的人們行走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像血脈一樣,彼此流通,卻不交融。
角落裏躺著一把吉他,已經很破舊了。琴紐壞了三個,琴頸上還落著灰塵,斷落的琴弦無力的垂在地上,如同落花一樣,沒有生命,隻有軀殼。
方冽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煙盒,抽出一根,再拿出一個銀色的打火機,上麵刻著一個六芒星。他將煙點燃,夾在手指間,任憑它的燃燒。
他夾著煙盤腿坐在落地窗前,觀望著外麵的世界。瞳孔映著外麵的燈火,他突然想起一個女孩說過的一句話。
“人的眼睛在夜晚會發光的。”
是麼?人的眼睛在夜晚真的會發光麼?或許是人們眼裏有光,折射出光。當周圍一片黑暗時,人還會看見什麼,隻有沉默。
指間的煙已經燃燒到一半了,可以感受的熾熱的溫度在逼近。方冽把香煙掐滅,起身把窗簾拉好。把光擋在外麵,他沒有開燈,就這麼在黑暗中摸索。
跌跌撞撞的摸到床在那,躺在床上,雙手合攏放在胸前,閉上眼,等待著睡意慢慢侵入他的腦海。
猜猜看,這次,他會夢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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