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場景倒是走了一個流程,沒有出什麼大亂子,看上去倒是賓主盡歡。可是池君煜心中的苦悶隻有他自己知道,就是咽著上好的美酒也覺得是含著苦汁子,吐也不是,咽下去又難受。
直到這一場煎熬的宴席結束後,池君煜才準備找這罪魁禍首池君墨算賬,可是那罪魁禍首卻是早早地離開了。池君煜恨得直接砸碎了他手中的玉杯:“當真是一個混賬東西。”
池君墨並沒有回到自己的王府而是去了自己的別院,自從上一次簫卿羽提著劍衝到了他所在客棧,池君墨便偷偷地在那旁邊的富商區買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府邸作為自己的住所。那兒離城陽郡君府僅有兩條街的距離,閑來無事時便去逛逛。
撫琴早早地將府邸打掃幹淨了,消息靈通的撫琴自然是聽說了宴席上發生的事情,可是作為奴婢可不能指責自己主子什麼做的對什麼做的不對,她能做的隻能是順著主子的心思讓他高興一些。
撫琴柔聲問:“主子,熱水已經燒好了,您是否沐浴?”
池君墨搖了搖頭,隻是從懷中掏出那一對玉鐲,嘴角掛著苦笑。撫琴知道池君墨又在發呆,便小心翼翼地退出去生怕驚擾了他,卻沒有想到池君墨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今日,我見到了顧淮的女兒,她給我的感覺很像顏兒。”
撫琴的嘴角抽動一下,這主子當真是瘋魔了。東晉安國公的女兒和北梁蕭丞相的嫡女有什麼聯係?不說其他,單單是距離就讓人否定了這一可能。那安國公的女兒端華郡主,亦是蠱聖教金蛇使,閉關多年,一手蠱術變幻莫測,一個是江湖魔女,一個是閨閣女子這其中有什麼相似的地方。
撫琴輕聲說:“主子,世間上相像的人很多,有聲音相似的,有容貌相似,可是再怎麼相似都不是原來那一個了。”撫琴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池君墨就是不肯承認這簫卿顏已經死了,那是斷魂崖,從來沒有人能夠活下去,更別說劍直接將心髒刺了一個對穿。
池君墨茫然地抬起頭來,眼神露出了迷茫,轉而變得嚴厲,池君墨厲聲喝道:“她沒有死,那樣的女人絕對不可能死,她一定還活著。”
聲音很大,但池君墨自己都有一些不確信,好似在掩蓋他的心虛,半晌再喃喃一句:“她怎麼可能死呢,她還沒有報仇呢?”
撫琴不再多話,隻是退了出去。弄書看著撫琴眼中透著擔憂,撫琴歎了一口氣:“你看著點主子,別讓他做傻事。”
弄書點了點頭:“念棋已經很久沒有來消息了,會不會?”
撫琴心中也有這個擔憂,不過現在她更擔憂的是自家主子。撫琴斟酌了一下慢慢說:“念棋是個聰明人,自有分寸,再加上帶了那麼多人去應該不會有事。如果你不放心,我們再派遣人手。”
弄書搖了搖頭:“不能再派遣人手了,念棋帶去的人手已經是透支了我們的精英,再派出去那麼我們的人手就不夠了。”
撫琴點了點頭:“再等等吧,以前也有這情況,現在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弄書也隻好點頭便又問一句:“你要去哪兒?”
撫琴看了一眼東南方,弄書心知那是萬安寺的方向:“又要去見如畫啊。”
撫琴點了點頭:“如畫對簫卿顏的事情最了解,可她嘴巴也是最緊的,我想試試用王爺的恩情威脅她,看看她能不能說出什麼來。”
弄書苦笑著搖頭,可是撫琴已經走遠了。弄書看著撫琴的背影小聲抱怨一句:“如果真的有這麼容易,就不會三年來沒有任何線索了,真是浪費時間。”
時光可以斑駁一切痕跡,萬安寺的鍾聲與梵音也是一年比一年蒼老了。撫琴在那長生殿旁看著了那一身素衣的如畫,她守著那長明燈閉目持誦著,原本嬌美的容顏也有一些衰敗了。撫琴不敢想象這曾是四婢之中最愛美的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