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蓉見池君墨臉上充滿著懊悔的神色,唇角間的笑意更深了:“怎麼,三王爺不滿意?不滿意就燒掉可好,畢竟這些東西確實是礙眼。”
池君墨連連搖頭,將四雙靴子迅速地搶了過來:“不,你不能,這是她唯一留給我的東西了。”
楚蓉冷笑一聲,不慌不忙地又在池君墨的心頭上割了一刀:“三王爺,您不必如此,人都沒了,還要東西做什麼?”
池君墨的眉頭越皺越深,沙啞的聲音低低地求道:“蓉貴妃,求你,求你不要說了。”
楚蓉扶了扶她的發髻,一個字一個字地吐著:“就算本宮不說,王爺也要認清現實。莫說顏兒如今是死了,就是顏兒沒死,你認為她與你之間還有可能麼?”
“閉嘴!”池君墨低吼道。可是楚蓉還是不依不饒:“三王爺好好想想,喪子之痛,剜心之恨,騙婚之毒,哪一個仇恨都不可能消弭。三王爺必須慶幸自己殺了那麼多人,身上的血煞氣重,鬼無法近身,否則顏兒真的天天纏著你,怎會讓你一人得意?”
“住口!”池君墨赤紅著眼睛看著楚蓉,“妖妃,你閉嘴!”
楚蓉看著池君墨這個樣子很是開心,這樣一個狼狽的,憔悴的男人和那個意氣風發的戰王真是鮮明的對比。楚蓉巴不得池君墨就這樣生不如死下去,女人的心眼兒小,報複手段也狠。楚蓉又輕飄飄地飄出一句話:“就算本宮閉了嘴,王爺也沒有法子否認鐵一般的事實。顏兒心善,必是早登極樂,像王爺這種必下阿鼻地獄的人還是省點心吧。陽間成怨偶,陰間不相逢是你們必然的結果。”
池君墨張了張嘴,最後失神地癱在了床上。楚蓉見池君墨那懸著的同心鈴鐺笑了,看樣子是最近翻找出來的家夥,結發夫妻的意義還是挺大的,楚蓉從懷中掏出一個一模一樣的。
簫卿顏當時是把地契房產一類的財產交給簫卿羽,給自己留下的大多是私人物品。其中那一塊百寶閣的魚排,楚蓉用的就十分順手。同心鈴鐺是夫妻一人一個,找到它的時候是和那些與池君墨有關的物件一起壓箱底的。本想著派上用場,沒有想到那四雙鞋就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了。
楚蓉輕輕一笑,搖晃了一下同心鈴鐺,銀鈴做的同心鈴鐺發出了悅耳的聲音,池君墨看著楚蓉手中搖晃的鈴鐺張了張嘴:“她的鈴鐺,怎麼會在你這兒?”
“顏兒把她所有的私人物件都留給本宮了,怎麼會不在本宮這兒?”楚蓉笑著說,“對了,本宮還要說一句,這些東西都是收在一個箱子裏的,隻不過是丟在角落裏落灰的存在。看樣子顏兒應該是對你恨之入骨了。”
池君墨隻覺得自己的心被楚蓉的話慢慢地撕碎了,他閉上眼睛哆嗦著唇,嘴唇卷起了一個難看的弧度:“沒錯,你說得對。”
楚蓉看著池君墨那一張痛苦萬分的臉笑著說:“既然王爺都認為本宮說的對了,那本宮也沒什麼要說的了。隻希望王爺記住,別裝什麼一往情深的樣子,您還不配。”
楚蓉轉身就走的時候卻被池君墨叫住了:“蓉貴妃,你說一切能夠重來,我沒有刺出那一劍,或者那個孩子活著,我是不是還有挽回的餘地?”
楚蓉聽到池君墨這樣問,轉過來露出一個笑容:“王爺,您要記住,顏兒可不是那些對你小意奉承的賤女人。而且這世上沒有後悔藥,一切都沒有如果不是麼?”
楚蓉毫不客氣地又在池君墨的心上紮了一刀後,就帶著她的儀仗浩浩蕩蕩地離開了王府。撫琴都不敢看池君墨那一張快接近透明的臉了。池君墨看了楚蓉留下來的鈴鐺,顫抖著拿起來和自己的綁在一塊。鈴鐺輕輕地蕩起,那悅耳的鈴聲似乎在提醒著他曾經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