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刀斧手,八十騎兵,池君墨就提著一把陌刀,腰上纏著軟劍就去了約定的地點。他也想過這是陷阱,可是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他都要將簫卿顏救出來。
雪在池君墨的盔帽上累了一層,凍青了他的臉也凍紫了他的手,他騎著馬看著那蒼茫的天地內心更多的是彷徨。早在簫卿顏失蹤之後池君墨就查出了是南楚人所為,領隊的人還是連鋒。這一切查證清楚很容易,就像是一隻手捏著他的脖子讓他看到他想看到的,可是幕後的黑暗他看不到一點。池君墨捏了捏手中的陌刀,長歎一聲,罷了,此去是福是禍聽天由命吧。
池君墨咳嗽了一聲,說出了幾句激勵的話語,一行人朝著那地方前進,深深淺淺的腳印很快被那層層密密的雪花覆蓋了,一陣風過去後,這一隊人就再也不見了。
池君墨前往的地方很冷清,不過卻是聲明遠洋的地方,北梁開國國君從那裏起家,四十萬大軍殞命於此,從那一場戰役之中爬出來的人不過七百。如今過去了這麼久,那一片土地依舊寸草不生,就連鳥兒也盡量避開。池君墨看著那一座座廢棄的堡壘被雪花攏成一個一個的小雪包,再看看那漫天的飛雪感覺那兒就是當年慘死的戰魂。
“戰王爺果然重信重諾,果然準時到了。”一道柔媚的聲音響起,不過那音調很怪,好似被人用手捏出來的嗓音。
池君墨聽到這聲抬頭一看,雖說雪花越來越大漸漸模糊了一個人的臉,但是身形卻是瞞不住的。隻見一個男人穿著女式紅衣錦袍外麵披著紫色貂裘,在這一片天地共色之中紮眼得很。
池君墨咳嗽了一聲:“連焱將軍,沒有想到三年後我們又見麵了。”
南楚有雙將,雙將生連家,鋒將冷如鋒,焱將烈如火。這一個打油詩輕描淡寫地就說出了連家兄弟的特征,連焱好女裝,紅紫最喜。當初池君墨於這個家夥對決差點沒有被惡心死,尤其是這個家夥竟然給他送了一樣東西——簫卿顏跳崖時候的騎裝服,並送上了一封信。信上大致內容就是既然這麼愛你的亡妻為什麼不穿上這一套衣服與她一起去死呢?當時的情況是池君墨拒不出兵想要將連焱的糧食耗幹淨,如果當初他沒有穩住說不得就是一縷魂魄了。
這個連焱池君墨從來不敢小覷,現在他出現在這裏,劫持簫卿顏的人又是連鋒,那麼這件事情一定是早就謀劃好了的。池君墨並不認為南楚的楚帝敢打簫卿顏的主意,不過簫卿顏在北梁出事那麼東晉一定要問責的。池君墨一臉厭惡地看了一眼那濃妝豔抹的連焱:“連焱將軍,沒想到你們和東晉女帝學了一手借刀殺人呐,隻不過東晉女帝用的巧妙,你們用的也太拙劣。”
連焱聽到這話笑了,尖利的嗓音刮得人耳朵疼,連焱矯揉造作地嗲著聲音說:“哎呀,戰王爺可能到,我們這不是借刀殺人,而是為我們楚帝選皇後啊。上一次三國彙,楚帝對端華郡主一見鍾情,日思夜想求而不得,相思成疾,為了讓陛下好起來我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呢。”
池君墨一聽這話就怒了,他本以為楚帝擄走簫卿顏隻是為了挑起兩國之戰,沒有想到還有這樣齷齪的心思。池君墨冷聲嗬斥:“放肆,你們難道忘記了端華郡主的父親是誰麼?”
“喲,還就是因為端華郡主的父親我們陛下才看上她的,顧淮顧公甲天下之色,他的女兒也是豔絕脫俗,絕色芳華。這樣的女人就應該擁有鳳座不是麼?反正你們兄弟心心念念隻有那個城陽郡君,東晉女帝又是女人,隻有我們南楚有這樣一個資格不是麼?”連焱笑嗬嗬地刺激著池君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