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冰綃第一個站起來,衝過來直接抱住樓兮瑾,她的眼淚不住的往下掉,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隊長……我也跟你一起,我不當千機衙衛了。”聲音哽咽的說著,她抱著樓兮瑾,滿臉的淚水。
梁道真等人眼眶有些紅,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倒是包永,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才從懷中摸出一串玉石手鏈,走到樓兮瑾的麵前,他開口道:“隊長,其實我一直想說的是,你也是姑娘,你看你一件首飾也沒有,這是我這段時間親自打磨然後串的,不要拒絕。”
原來玉石隻是河邊的一些卵石磨成的,樓兮瑾點點頭,將手伸到包永的麵前,包永憨厚的笑了一下,將她白嫩的手握住,然後將手鏈給她戴好。戴完之後,左右看著,他的眼眶也紅了起來。
穆鬆跟蔡陽上前來,一把擁抱了樓兮瑾。他們沒有包永這麼細心,隻能跟冰綃一樣。幾個大男人都忍不住紅了眼眶,梁道真站在他們的身後,沒有來擁抱樓兮瑾,臉上雖然帶著笑,但是眼眶卻還是止不住的紅了起來。
“往後沒有我,冰綃,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也不能再這麼任性了。”因為聖旨說了,樓兮瑾不得再考千機府,所以,他們不再有重逢的機會。
“我才不會離開隊長!”楚冰綃說著,眼睛紅通通的,她噘著嘴。樓兮瑾拍了拍她,然後道:“別傻了,你跟著我能做什麼?我會做粗活,你又不會,聽我的話,留下來。”
楚冰綃不住的搖頭,樓兮瑾拍著她的脊背,細細的開導她,錢縣令默默的出去了。隻是才出去,他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姬無夜跟赫連月,身子一抖,他趕緊笑臉相迎:“夜樓主怎麼有空來這裏,月長老,你們要進去坐坐嗎?”
他這樣子跟見了朝廷大官一樣,狗腿得很,赫連月冷嗤一聲,懶得回答他,而姬無夜倒是很客氣道:“聽說追查我很多年的樓大人要被撤職了,我與長老來道個喜。”
縣令聞言,梗了一下,這姬無夜果真是毒,沒有更毒,隻有最毒……人家都那樣了,他能別再來踩一腳行麼?
“這種事情……其實也沒什麼好道喜的,如果不介意,夜樓主就去我的府衙坐坐?”這麼一大人物去他府衙,那可蓬蓽生輝,以後跟人吹牛的時候,都不知道甩他們多少條街了。
“不用了,我們道完喜就走。”赫連月立即拒絕,看這縣令一臉狗腿的樣子就覺得假,暗地裏與人害他們風輕樓,真當他們不知道啊?
縣令點點頭,那表情看起來有些失望。姬無夜心中覺得好笑……樓兮瑾最討厭他來這裏,這錢縣令倒好,還覺得自己去他的府衙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一樣。
樓兮瑾跟自己的手下道別之後,便隻身一人出來了。姬無夜站在門邊,看著她眼眶紅紅的出來,眸子依舊是冷的,赫連月倒是識相的沒開啟嘲諷模式,而是站在自家大哥身邊,安安靜靜的。
樓兮瑾看了姬無夜一眼,沒有說話,便瀟灑的離開了。姬無夜立即跟了上去,赫連月覺得自家大哥這麼一跟……高大上的形象瞬間變得低檔了不少。可惜,他又不能阻止,更可怕的是,他還不能跟著。
走了一段,樓兮瑾覺得自己身後的人還沒離開,便忍不住轉身看向了姬無夜:“你跟著幹什麼?”她的語氣很不好,她的直覺告訴自己,姬無夜就是來嘲諷她的!
“散心而已,又不是跟著你。”姬無夜淡漠的說著,好似自己真的就在散步而已……樓兮瑾看著他有些無語,跟就跟唄,不就是看自己什麼時候哭出來,然後再各種嘲諷麼,她偏不哭!
走了一段,樓兮瑾覺得自己跟喪家之犬一樣,就像樓風柔說的那樣。主要是,喪家犬後麵還跟著一隻隨時對她開啟嘲諷的高貴狗……這種感覺特別的糟糕,不能買醉,不能哭泣,還不能有小情緒……
姬無夜就看樓兮瑾僵持到什麼時候才表現出難過,他承認是想安慰她,至少……她快要哭起來的時候,是挺讓人憐惜的,姬無夜都忍不住將她抱在懷中,像那天晚上那樣,告訴她,機會還有很多,不要灰心之類的。
終於有些忍不住了,樓兮瑾轉身看向了姬無夜:“你到底想跟到什麼時候?你告訴我,我現在給你下跪,隻求你快走好不好?”樓兮瑾的心情真的很糟糕,身上雖然沒多少銀子,可是她還是想買酒來麻痹自己。
“你不用下跪,我說句話就走。如果難過就別憋著,哭出來會更好的。”姬無夜覺得這句話對樓兮瑾這種失意的女人來說,應該是特別奏效的,然而……他想錯了。
樓兮瑾聽到他這句話,忽然冷笑一聲,然後表情狂狷的對著他嘲諷:“哦……一個賊匪還來安慰人?別告訴我你跟著我,就是擔心我會哭出來,特意來勸我的。如果是這樣,那麼我隻能說抱歉了……我真的不需要你的假惺惺同情。如果真的想同情我,就留點證據我,讓我抓你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