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掉?打掉!
江盈雪的身子晃了又晃,搖了又搖,最終腿一軟跪在了黎寒磊麵前,可憐兮兮地祈求:"黎寒磊,我終歸是孩子的母親,求你把決定權給我,讓我自己決定好不好。"
"讓你決定?"黎寒磊歪起一邊唇角諷刺而冷酷地狠笑,"我不會讓你做決定的,你不是喜歡害人嗎?那就嚐嚐自己的骨血被害的滋味吧!"
大手一推,江盈雪像一個破布娃娃倒於地上,隻能無助地呼喚:"不要,不要!"四肢百駭一片冰冷,臉卻被汗水浸透,心髒像被冰刀紮開,一陣陣地痛,一陣陣地絕望。
麵前有如撒旦般的男子站起,邁開步子走向外甩下最後的無情話語:"來人,把她帶去醫院!"
"放開我,放開我!"歇斯底裏地呼喊,世界仿佛瞬間失聰,沒有人能聽到她的祈求。被甩上車時張管家往她嘴裏塞一塊布阻斷了她的聲音,淚眼汪汪地看著前排那具冰冷無情的身體江盈雪隻能在心裏咬牙呼恨。
車子一路急馳,很快開進了東江第一人民醫院,通過一條暗道,直接開進東江人民醫院的特別治療區。所謂的特別治療區是院長為了感謝黎寒磊每年的高額讚助專門為他家開設的私人治療場所,設備與服務勝過本院最高級別的VIP病房。
這條通道是為他一家而開,根本不會有閑雜人來往,江盈雪就這樣被送了進來,推下了車。
"帶她去手術室!"看一眼幾乎喘不過氣來的江盈雪,黎寒磊沒有半絲反悔直接吩咐手下。
兩臂被夾緊,一步步朝手術室拖去,江盈雪身上的冷汗冒得更多,想著剛剛知道有小生命的存在就要被扼殺,委屈得滾出無數的淚花。
被動地由人拖著前行,她看到了冰冷的器械還有麻醉師手裏尖細的針管。
無盡地搖頭,麻醉師轉身,朝她走來,越來越近,她幾乎能想象巨大的機器探入身體的感覺……
"不要!"不知從哪裏來的一股強力,她猛然掙脫手下的鉗製扯下嘴裏的布片嘶著嗓子大聲呼喚。
身體亂撞,奔向門口,卻馬上被拌倒在地,江盈雪手腳並用急切後退,黑衣手下和醫生一起向她撲來……
怕,好怕,無盡的怕!
絕望激起腦細胞裏沉甸了記憶的某一角,江盈雪想也不想,極力大喊:"小石頭,快救我!"
門外迅速移動的身形猛然一頓,黎寒磊一個急轉身狂奔向手術室。呯地推開門,江盈雪已經被醫生和手下製服,被拉著綁向手術台,她拚命掙紮滿臉驚恐,麻醉針噴著水柱壓向她的靜脈……
"住手!"兩名手下被甩出去,麻醉師也被拎起甩開,下一秒江盈雪被人拉起,黎寒磊的俊臉極致繃緊在眼前,"說,剛剛叫了什麼?"
"叫了……什麼?"細細囁嚅,還未從恐懼中清醒過來的江盈雪瞠大一雙無助的眸子茫然地看著他,根本想不起自己叫過什麼。
"小石頭,你為什麼要叫小石頭!"黎寒磊怒吼,江盈雪簌簌抖起來,無助地搖頭。她不知道為什麼要叫小石頭,當看到危險來臨時極致的驚嚇令她本能地開口。
醫生膽戰心驚地來到身邊,抹著汗問:"手術……還進行嗎?"
"滾!全給我滾!"怒吼之下,手下和醫生一起退出,巨大的手術室裏隻剩下兩個人。黎寒磊沒有吭聲,粗重地喘息著落在江盈雪肩頭上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腦子裏無數次響起韓晴兒清脆的童音:"你叫黎寒磊?三個石的那個磊嗎?那我就叫你小石頭吧。"
那年她六歲,他十一歲,坐在涯間時她如是說。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
"說,為什麼會突然叫小石頭。"
聲音似極度疲累,他很堅持地追問,閉眼扇動兩片長睫不去看她。
江盈雪艱難地吞下口水,死裏逃生,她顫抖著眼眸望向眼前這個多變冷酷如撒旦般的男人,思索半天才啞著嗓音道:"小石頭是我朋友的外號,平常我都這麼叫她。"她真不知道,隻能胡亂編。
黎寒磊的手突然怕髒似地從她身上移開,轉臉走向門外,狠命抓一把碎發,是對自己的怒!怎麼會去懷疑晴晴?就算這個女人長得跟晴晴像她也不可能跟自己有聯係!
"黎總,那個手術……"醫生低弱的聲音響起,黎寒磊怒視他一眼,吼道:"帶她回去!"
看著遠去的背影,漸漸清醒過的江盈雪撫著肚子一陣陣地泛起恨來。自己的命運怎麼會操控在他的手裏?他算她的什麼?!
天生倔強的她看到醫生前來開解身上繩子的手,猛然握了上去:"醫生,我想好了,我要打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