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陣旋轉,呯地被甩回地麵,江盈雪摔得麵色發青,頭暈腦脹。脖子又是一緊,盛怒中的黎寒磊就像一頭瘋獅,殘忍噬血。
江盈雪閉著眼喘氣,痛苦已令她無力表達。
"你聽著,晴晴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誰也不許詛咒她,更不許傷害她!"伸手一推,江盈雪的頭又一次撞在了牆壁上。
巨大的撞擊力下她的腦子裏飛出一片模糊的畫麵:無盡的涯,她不斷地往下掉,往下掉……
"哥哥,救我!"
轉身欲離開的黎寒磊身形猛然一頓,目光緊緊地落在她身上,思緒卻回到了十年前:
"哥哥,救我!"一雙小手伸出來,抬臉張著一雙驚恐的大眼,韓晴兒可憐巴巴地呼喊。她被夾在涯間,什麼保護都沒有,極可能掉下去。
明明是救他,最終自己也掉了下來,少年的黎寒磊搖頭歎息,強忍著頭暈握緊山藤伸出手,兩雙本不交集的手就此相牽,一生一世。
衝上前,捏緊她的胳膊,黎寒磊大聲呼:"江盈雪,你剛剛叫什麼,叫什麼!"吃力睜眼,望見麵前的人,江盈雪狠狠地噴出一口血:"有本事就……殺了我!"頭一歪,暈了過去。
黎寒磊的心沉了沉,緊接著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晴晴就在他身邊。一定隻是巧合,全部都是巧合!
起身,看到郭子慕到來,黎寒磊望一眼地上的江盈雪,嗓音壓抑地吩咐:"把她抬回房間,派人好好看守!"
江盈雪緩緩醒來,頭痛得厲害,身體痛得厲害,心更痛得厲害。從來沒有如此無助過,沒有人信她,沒有人理她,隻有無盡的折磨和傷害。
嘴裏還帶著血腥味,對麵原本破碎的玻璃又被裝上,鏡子裏反射回來一具沒有生氣的軀體。額頭青紫,滿是淤血,眼睛紅腫,嘴角含血,若不是眼睛睜開,還真似死人。
好恐怖,根本看不出原本的自己。閉眼,疲累,痛苦,真的好想死去。
腹部傳來隱隱的痛,與身上的痛比輕了好多,她不動,也不管,繼續死人般躺著。
鏡子裏的門被人拉開,馬上傳來一聲:"太太,小心。"
"下去吧。"韓晴兒的聲音夠輕,還是強烈地刺激了她的神經,身體用力抽搐一下。
一聲"是"過後,室內安靜下來。江盈雪終於睜開了眼,沒有動身,隻透過鏡子望著韓晴兒。鏡子中的韓晴兒蒼白著臉嬌俏美麗,也望著她。
床一沉,她坐下來,撇嘴間將嬌俏隱藏,露出一臉的嘲諷:"我已經跟你說了,不論你說什麼磊哥哥都不會相信的,這會兒服氣了吧。"
不語,她沒有力氣說話,更沒有話要對韓晴兒說。
兩個無情的人輪番折磨著她,不到死,怕她是不能解脫了。隻是,自己分明是韓晴兒的恩人啊,無條件地捐了第一次骨髓,現在等待第二次,她的心裏難道連起碼的感激都沒有?
室內又安靜下來,韓晴兒一點走的意思都沒有。
好一會兒,她對鏡理裝容,獨自微笑:"江盈雪,好奇怪呀,我們長得真像。"
閉眼,不想理她。
韓晴兒絲毫不在意,繼續道:"可惜,磊哥哥隻會愛我,就算你長得再像都沒有用!"
起身,折回到江盈雪的床頭,蹲下,望著她狼狽的臉無比詭異地微笑。伸手,撫上她發腫的額頭,極輕,嘴裏卻道:"現在不像了,你這樣,我喜歡。"
牙咬了幾咬,江盈雪緩緩拉開眼皮,與她的臉對上,眼裏盛滿仇恨。
"不用這麼看著我,這都是你咎由自取的,我要你永遠記得,上磊哥哥的床是要付出代價的!"
"都是你!"終於沉默不下去,江盈雪啞著嗓子控訴。她親口說過,是她把自己送上黎寒磊的床的,為什麼現在要反過來傷她,害她?
韓晴兒眸光一冷,眼底夾了煩躁:"你以為我想嗎?找女人跟磊哥哥上床生孩子,江盈雪,就是傻瓜也不會願意吧!我的身子弱不能跟磊哥哥同床,該死的老女人總找我的碴,還要磊哥哥跟我離婚,我這是被逼的!"
是嗎?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逼她?江盈雪不想去追究這些與己無關的事情,再次閉了眼。韓晴兒卻激動起來:"我隻想糊弄一下那兩個老糊塗,沒想到磊哥哥會在那堆照片裏找到你!而你更不要臉地當著我的麵勾引磊哥哥!"
"我沒有……"她從來沒有勾引過黎寒磊,一切都是逼迫。韓晴兒根本不聽她的話,無比霸道地吼起來:"你就是有!磊哥哥那麼愛我不可能會要你,除了你勾引還能是什麼!"
百口莫辯,她還需要說什麼?可悲的韓晴兒,連自己的丈夫是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而更可悲的是黎寒磊,還一味地認為自己的妻子是個善良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