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
"晦氣!"韓宇峰狠狠地瞪一眼手下,撇撇嘴角道,"還不給我扔回去!"
"可是……"手下遲疑著就是不退身,直到接受到他煩躁的一瞪才道,"那個女人像小姐……"
"韓晴兒?怎麼可能!"撇起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他懶懶地起身拉平衣服,不曾多看一眼身下的女人,歪著身子痞態十足地走出去,嘴裏道,"這倒是新鮮事,黎寒磊舍得把韓晴兒丟大海裏?"
身後聽到這個消息的一幹男女都停了下來,跟著走出去。
甲板上,巨大的魚網裏裝著一個女人,身體被綁,穿著一身居家服,麵色蒼白,額頭上帶著傷,一動不動。她的五官跟韓晴兒一模一樣,身上的衣服雖然不是韓晴兒平常最喜歡的那種格調,但價值絕對不菲。
"喲,真是你妹妹!"一位公子哥兒叫了出來。
韓宇峰怔愣了片刻,不相信地揉了揉眼。
"快點給黎寒磊打電話吧!"另一位公子哥兒掏手機。
韓宇峰突然舉手製止:"等一下!"他大步走過去掀開了魚網,來到女人麵前拾起了她的長發,碾了一陣子後十分肯定地道:"她不是韓晴兒,韓晴兒的發是卷的。"
"少爺,還把她扔下去嗎?"手下走過來準備拖動女人,韓宇峰攔住了他。他看到女人的指略略動了動,道:"她還活著!"說完將女人抱了起來,根本不顧她身體的潮濕沾了自己一身水。
幾位公子哥兒紛紛散開給他讓了道兒,眼睛抹了又抹,有著極致的不可置信。
"韓家大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人情味兒了?"
"他不會是喜歡她妹妹了吧。搞不好是移情了。"
"看你們說的,人家好心不行嗎?"剛剛跟韓宇峰親熱的女人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轉身跟了過去。
江盈雪艱難地睜開眼,看到了木製的凹凸不平的白色天花板,愣了愣,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身體裹著幹淨溫暖的被子。
這是哪裏?
吃力地支撐起身體,她看到了窗外不斷移動的海麵,聽到了馬達聲,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船上。
頭好痛,撫一撫額頭,那裏有一塊凸起,提醒了她,這是韓晴兒的傑作。不,應該說是杜姍姍。
一想到杜姍姍,她的心就刺痛起來。
怎麼也沒想到,現在的杜姍姍和十幾年前的那個她一點都沒變。每一次她們的相認就是她的受難日。
她沒有忘記十歲的時候,杜姍姍不知道怎麼地突然地就找到了她,她還未從找到姐姐的喜悅中醒來,就被杜姍姍無情地推下了山涯。
這次,她依然選擇毀滅自己。
這是她的姐姐嗎?是那個隻比她大三分鍾的雙胞胎姐姐嗎?到底是什麼讓她變得這麼無情?
白色的門被無聲地推開,外麵,進來一個女人,頭發染成黃色,一根一根地紮好後再紮成一把,似一個掃把豎在腦後,上身一個小吊帶,下身一條紮了無數孔孔的牛仔短褲,給人很前衛很不舒服的感覺。
她手裏端著一個盤子,腕上圈著數個圈圈,指甲染成黑色,看到她醒來冷冷淡淡地從鼻子哼出了聲音:"醒了?"
懶懶地將盤子放在她麵前,揉揉鼻子淡淡地道:"船上隻有這個適合你吃,湊合著吃吧。"那是一塊蛋糕,精致地擺在盤子裏,不多的一點點。
她說完轉身朝外走,似極不情願給她送東西般。
"等一下。"江盈雪出聲,發現自己的聲音幹涸而暗啞,幾乎失真。
女人懶懶地收回落在門把上的手,不回頭,腦袋歪在肩膀上,極具個性,等待著她出聲。
"請問,這是在哪裏?"
"船上。"
"是你救了我?"
"不是。"好半天,她歪頭表示否認,轉身對上她的臉,攤肩道,"是韓少,他不知道哪根筋抽錯了,竟然把你救上來,還要我們輪流照顧你。"
"我可以當麵跟他道謝嗎?"
她是真心地想謝他。
"你問他自己!"女人終於拉開了門,歪扭著身子踏出極具個性的步子,走出去。江盈雪努力支撐著身體,吃力地滑下床。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她走起路來顫顫悠悠,就像飄在雲端。
外麵射來刺眼的光芒,她聽到了男人和女人的聲音,很大。扶著牆走出來,但見一個穿了白色短西服的男人正在扭動駕駛室的方向盤,加大碼力在海上駛著,後麵的男人們為他大聲喝彩。
"韓少,有一手!"這些男人清一色紈絝子弟的打扮,舉起啤酒瓶向裏麵的男人致敬。
"韓少,加油!"女人看起來都還沒到二十歲,個個打扮得前衛誇張,剛剛那個女人也在裏麵,她們一起向那個男人鼓掌。
男人回臉,得意將一根拇指由上豎向下,是目空一切的手勢。他的麵皮白皙,一雙鳳眼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