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們好好看看孫子吧。"韓宇峰粗魯地打斷了她的話,揮手示意傭人把孩子抱了過去。
宋明媚隻是淡淡地撇了一眼,兩臂抱於胸前冷哼哼地道:"這孩子是不是咱家的種,我看還得做做親子鑒定。某些女人也真夠嗆的,四處留情不說還勾引自己的養兄!"
江盈雪尷尬地垂頭,很想找個地洞藏起來,以避開韓母鄙夷的眼光和韓子方那雙探巡的眼。
"夠了!"韓宇峰發起了大少爺的脾氣,吼了起來,"媽你在說什麼,做什麼親子鑒定,他就是我的兒子!這話以後別說了,誰說我跟誰急!"
他的一襲話說得宋明媚無言以答,韓子方卻還不放心。
"黎家總歸是惹不起的,這事你跟寒磊鬧翻了,再加上韓晴兒那些事,以後兩家這關係,可就麻煩了。"
"有什麼麻煩的,我們現在沒有依靠黎寒磊不是照樣把生意做得好好的?爸,媽,你們這輩子唯一的錯誤就是太依賴黎寒磊了,才不懂得努力,做事畏手畏腳,還要看他的臉色行事,我就看不慣!"他毫無顧忌地指責著韓子方,韓子方氣得眼睛瞪圓,怒氣衝天,若不是宋明媚攔著,又要發作。
終究是自己的孫子,韓子方和宋明媚最終還是從傭人手裏接過來,慈愛地逗弄。孩子是潤滑劑,剛剛的緊張與尷尬在見到孩子後全部消失,韓子方和宋明媚不時發出滿意的笑,越看越喜歡。
黎寒磊從那天出現過之後再沒有出現,像突然從世界上消失,再也無從尋找他的痕跡。一切注定尖埃落定,她生了韓宇峰的孩子,兩人的婚禮再次被提起,這些變得理所當然,她根本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韓宇峰對婚禮的事情一直很熱衷,黎寒磊似乎沒有再阻止兩人的意思,江盈雪覺得,這真的是她最後的宿命了。韓宇峰說得對,總要給孩子一個確定的名份幸福的家,她從小嚐盡了寄人籬下之苦,能體會父母不全的憂傷,所以,就算不願意,她也要為了孩子成就一個完整的家。
所以,當出院那天,韓宇峰在走廊裏單腿跪下當著所有醫護人員的麵舉著戒指向她求婚時,她點了點頭。韓宇峰幸福得像個孩子,不迭地為她戴上戒指,一度因為緊張而硌痛了她的指。
心底,何嚐沒有一個東西硌得發痛,江盈雪著力把心底的那份不願意舍卻,努力地笑著,裝出一副很幸福的樣子,接受著醫護人員的祝福。
不過,在韓宇峰吻她的時候,她還是偏過了臉,韓宇峰隻吻到了頰角。他的目光微微一挫,轉眼間恢複正常,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笑嘻嘻地給大家發喜糖。
走廊盡頭,拐角處,一雙炯炯的大眼裏燃燒起了火焰,握在手裏的花束被指一掐,根根斷裂,掉落地板。黎寒磊用力地捏緊手,轉身,甩掉花離去。
郭子幕擔憂地看一眼那邊笑得開懷的韓宇峰和江盈雪,默不出聲地跟了上去。
煙霧,無盡地噴撒,黎寒磊沒想到他去印度走了不過一個月,江盈雪就背叛了先前的誓言要跟韓宇峰結婚。他以為她不會,他相信那在他心裏烙下永久烙印的五年也一定在江盈雪心裏烙下同樣深度的刻痕,他更知道她怕他,不敢輕易違背他的要求,所以,他放心地走了。
煩亂地扭斷煙蒂,目光落在一個小小的紅色綿盒裏。拾起,彈開,裏麵一顆璀璨的科伊若爾鑽石,是他從印度古皇室珍品拍賣會上買回來的,介紹人說這顆鑽石代表著光明巔峰,他想,他和雪兒終於要見到光明了,他一定要領著她走入光明的頂峰。雪兒經曆了太多的磨難,所以,他要一輩子對她好,讓她從此遠離黑暗,接受他給予的愛的巔峰。
為了這顆鑽石,他在印度多呆了半個月,直到拍賣會開始。回來的專機上,他一直盯著這顆鑽石,想象著江盈雪見到它時會有怎樣的喜悅,然而……
指用力掐緊,鑽石落入掌心,細細的棱角刺痛了他的神經,卻無法平息他心底的怒火與不甘。
長指伸出,拾起桌上的手機置於耳邊:"那件事辦得怎麼樣?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在這周內完成,明白了嗎?"
一大早,韓晴兒就出現在風雲大廈樓下,她麵容憔悴,眼睛紅腫,頭發不複平整,淩亂不已,身上的衣服也不像以前那麼講究,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
她極力地請求著前台小姐:"讓我上去見見你們老板,求你讓我上去!"以前頤指氣使的韓晴兒今天卻像隻祈憐的小狗般祈求以前根本不曾正眼瞧過的前台小姐,令人大跌眼鏡。好在風雲大廈管理嚴格,員工不會隨意八卦,記者也進不來,否則光這一幕就足以讓記者們八卦一個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