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盈雪失落極了,她又不願意離去,隻能無望地守在門口,祈禱著可以看到黎寒磊身邊的人出入。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進出的都是豪車,她忘了,有錢人是不會輕易把自己暴露在大眾眼內的。
一輛黑色加長版勞斯萊斯駛出來,車庫的守衛立即起身,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大聲道:"黎夫人再見!"
雖然說的是英語,還是被江盈雪捕捉到,她眯眼用力地想要穿透車窗,看清裏麵的人,隻是特殊材料製造的車窗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車子慢慢駛出來,馬上就要離開!江盈雪也不管是不是黎母的車,刷地衝了出去,伸臂直接撲向車子。
車身劇烈一顫,司機來了個急刹車還是將江盈雪推倒,他嚇出一身冷汗,急忙跳下車將她扶起,問道:"你還好嗎?"
江盈雪根本不顧身上的痛,一把拉開了後車門,裏麵,雍容華貴的女人,不是黎母還會是誰?她感動得眼淚都掉下來了,一把握住了黎母的手,激動得好半天才吐出話來:"黎……寒磊還好嗎?"
黎母原本被撞得很不開心,不想看到的是江盈雪,怒氣更盛,一把將她推開,示意司機:"開車!"
"不要!"江盈雪再次攔在了車前。真的是黎母!她費盡千辛萬苦,終於等到了希望,她多想馬上見到黎寒磊啊。
"伯母,讓我見見黎寒磊吧,我已經找了他大半年了。"她邊哭邊求,眼淚流了一麵。有激動,更有對這半年所受的委屈和煎熬的釋放。
黎母冷冰冰地看著她,絲毫沒有被她的表情所動容,纖細白嫩的手交握著,顯示出一派女強人的威嚴:"把這個女人給我拉開!"
"不!"當她看到後麵車跳出來的保鏢時,叭地跪在了車前,"伯母,我要見黎寒磊,求你!我知道他在裏麵,就算您把我拉開了,我也會想別的辦法見到他的,伯母!"
"下賤!"黎母罵出了最難聽的話,兩道眉鎖在一處,表露著極致的盛怒。
江盈雪跪步過來,兩隻手緊緊地抓著門,不管她罵什麼,自己都要見到黎寒磊。
"求你!"她跪下來,不斷地磕頭。隻要能見到黎寒磊,讓她做什麼都可以。頭呯呯地撞在門欄處,額頭很快起了一個大包,她不為所動,仿佛那痛並不在她的身上。
黎母氣憤地偏過了臉,惡狠狠地咬牙:"不用見了!他……已經死了!"
"不可能的,你不要騙我,讓我去看看吧。"
她磕頭的聲音更大,頭被撞得又痛又暈。但,這是唯一的機會,她一定要把握。
"我沒有騙你,來這裏的隻有我一個人,因為我的兒子沒在了,所以得了病,在這裏療養。"
江盈雪停止了磕頭,不願意相信地看向她。她真的老了好多,人也消瘦了好大一圈,她說的不會……是真的?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他就是在這座醫院死的!開車!"黎母說完這句話,暴怒地喊一聲,車子駛動,江盈雪再也沒有力氣移動一步,愣愣地跪在原地,任由靈魂抽離……
她受了無數的苦,等待了無數個白天黑夜,最後得到的是這個結果嗎?
不,不可以……
身子一軟,她栽了下去。
悠悠然醒來,朦朧間,她看到了一個背影。那是個男人的背影,墨黑的發,並不寬的肩膀,其他的部位沒入輪椅中……
他坐在窗前,看著遠方。
"你……"她出聲,喉嚨嘶啞得不像話。男人縮了一下肩,不有回頭,按了個按扭,門被推開,進來了那個見過幾次麵的女孩。
女孩朝她看了一眼,迅速跑向男子。
"推我出去。"他冰冷出聲,嗓音像凝了霜。女孩忙推著他從旁邊的門出去,她擋住了江盈雪的視線,以至於沒能看清男子的麵貌。
片刻之後,中年男人出現,停在眼前。
"江小姐好些了嗎?"
她這才想起自己處於陌生的地方,撫著身下柔軟的床鋪,忍不住問:"我怎麼了?怎麼會睡在這裏?"
"你暈倒了,在勝哥利亞頂級私人醫院的門口。"
她……暈倒了?勝哥利亞頂級私人醫院門口?
黑色的勞斯萊斯,黎母冰冷的臉,保鏢平板的麵孔……
破碎的畫麵組合起來,她的腦子裏慕然響起黎母冷冰的聲音:"他就是在這家醫院死的!"
他……黎寒磊?
死了?
她的唇開始顫抖起來,慢慢蔓延至手,身體,直到腳。眼淚,滾燙滾燙,一滴,一滴滾下,叭,叭,叭,灼痛了她的手。
"告訴我,他是不是真的死了?"握緊中的男人的手,她壓抑著嗓音問。
"江小姐,你……"
"黎寒磊是不是真的死了,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