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回國了。江盈雪冷冷地撇了他一眼。餘少為突然苦笑起來:"你一定罵我傻吧,明明愛著一個人,卻還要把她推向別人。盈雪,你也愛過,應該明白,讓所愛的人幸福比強行把她留在身邊好。"
她又是狠狠一瞪,用力地搖頭。她不想罵他傻,隻想罵自己傻,怎麼以前會喜歡上他,這個為了愛分不清是非黑白的混蛋!這樣的人,空有一身醫術,空有一副漂亮的皮囊,空存在這個世界上浪費資源!
餘少為默默地走向自己的車,最後回頭:"提醒你,不要回國了,韓晴兒這次已經有了萬全的策略,你回國等於死,既然決定放棄黎寒磊就好好呆在美國吧。"
他發動了車子,江盈雪已經連看他的心情都沒有了。
不過,她確實沒有必要再回國了。如果回去觸動了黎寒磊脆弱的血管,使得他生命出現問題,她便隻能以死謝罪了。
愛一個人,不一定要得到,知道他好就好。
第十天的時候,中年男人再次到來。
"江小姐現在準備回國還是……"
搖搖頭,反正沒有了親人,在哪裏不是一樣?隻可惜,她要在這異域他國終老一生了。
"那敢情好,我們老板還是希望你能幫他照看那座房子。你走後,那裏一直沒有人打掃,都已經很髒了。"
他的老板有的是錢,以他出的價找人打掃絕對沒有問題。不過,她不想去深究這些問題,點了點頭。
江盈雪進屋收拾東西,中年男人下來,酒店大堂裏,海倫推著輪椅走來。
"一切都辦妥了嗎?"輪椅上的男子出聲。中年男人點頭恭敬地應答:"是的。"
"她的嗓子呢?好了嗎?"
"一直沒有聽她說話……這個……不知道為什麼。"
沉默良久,男子突然發出一聲歎息,揮了下手:"走吧。"
江盈雪是由中年男人送到別墅的,她一路上都閉眼沉睡,身體懶懶的,再不想去關注任何事情。到了別墅外,她把自己簡單的小包拾起往裏走。
"江小姐。"
中年男人叫住她,塞給了她一張卡:"這是工資卡,裏麵有十萬美金,是老板特意撥給你的服裝費和生活費,有空的時候給自己添幾件衣裳吧。"
江盈雪猶豫了一下,中年男人直接塞進了她的掌心。她看了看身上破敗陳舊的衣服,雖然沒有推拒卻也並不打算用。
她現在不需要出門,有穿就行。
黎宅,天藍色的主臥房臨窗的位置站著一具修長的身影,他挺立在那裏,兩隻眼看著外麵,耳朵裏聽著孩子的叫鬧聲抿唇不語。
"磊,怎麼還站在這裏,該下去吃飯了。"披散著長發的韓晴兒大步走來,扶住了他。他淡淡地嗯了一聲,略一猶豫,還是摟上了她的腰。
"小心點,注意前麵。"韓晴兒用心指點,黎寒磊明亮的眼珠始終沒有轉動,無波而空洞地望著前方。
他失明了,那次重創傷及了他的視神經。
片刻,張管家也走了過來,和韓晴兒一起扶他。樓下,黎母坐在客廳裏,拉高了一隻腿威力十足地坐著。
黎寒磊被扶到了飯桌上,韓晴兒這才扭著腰肢來到黎母麵前:"媽,吃飯了。"
黎母狠狠地瞪她一眼,良久,無奈地收回了視線,不情願地"嗯"了一聲。黎寒磊的眉縮了縮,什麼也沒有說,傭人已經送上了筷子。
"下個月十五號是你去美國看眼睛的日子,由我陪著去吧,韓……盈雪就不要去了。"黎母出聲,當意識到自己叫錯名字時及時改了過來。
為了救黎寒磊,她不得不和餘少為達成協議,讓韓晴兒以江盈雪的身份留在黎家。她本是不同意的,但,兒子的命最重要,更何況韓晴兒已經真心懺悔,保證以後真心對黎寒磊。
黎寒磊的眼睛看不見了,他以為自己身邊的女人一直就是江盈雪。黎母在心底歎息一聲,麵色更加冰冷威嚴。
"媽,您這段時間都累壞了,還是我陪磊去吧。"韓晴兒笑眯眯地道。眼神卻在和黎母打架:想借機分開我們兩個,休想!
"累又怎麼樣,終究是自己的兒子啊。"黎母感歎,對韓晴兒愈發不滿。
一直沒有出聲的黎寒磊終於停筷,淡淡地道:"我自己去就夠了,媽要休息,還要管公司,爺爺那邊也不能缺少親人,盈雪得照顧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