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寒磊雖然看不見,但她窩過來時還是重重地攬了一下她的肩頭,給予她安慰。這份寵愛,輕易地被黎威看在眼裏,想著裏麵可憐巴巴受盡委屈的江盈雪,心情越發不好,臉色也越發難看。
他很不待見地甩甩手,沒好氣地道:"你們走吧,我不想見到你們。"
黎寒磊挑高了眉頭,不解自己的爺爺今天怎麼這麼大火氣,連正事都不想提了。不過,對於股權繼承的事,他並不是那麼熱衷,現在自己已經是風雲集團的總裁,實際上已經掌控了風雲集團,股權這些東西並不是他所在乎的。
他馬上起身,韓晴兒的心卻急了。她用盡千辛萬苦來到黎寒磊身邊可不是為了和他談情說愛的,而是……
如果冒著要命的危險都不能把股權弄到手,她豈不是虧了。這件事不能和黎母去講,隻要她一出口,黎母就知道她打什麼的算盤,說不定直接把她的身份揭穿。現在,她隻能想辦法把黎寒磊留下,這樣,才有機會找黎威這個老東西把股權讓出來。
這樣想著,她突然站起,道:"我先去上個洗手間。"而後,匆匆地奔洗手間方向而去。
安靜的洗手間,她撥通了餘少為的電話,壓低聲音道:"你現在馬上打電話給黎寒磊,拖住他不要離開,聽到了嗎?"
那頭,餘少為極不情願卻極力隱忍地出聲:"晴兒,你到底要幹什麼?我勸你趕快收手,我不可能再幫你了。"
"餘少為,這是你的真實意思嗎?你決定了要置我於不顧了是吧,現在連你都不管我了,要我自生自滅了嗎?"她犀利地低吼,幾根丹寇細指幾乎要將手機捏碎。
餘少為無奈地歎氣,又心痛起來,壓低了聲音:"晴兒,聽我的,趁著事情還沒有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趕緊收手吧,我可以向黎夫人求情,讓她對你以前的事情不再追究,現在收手還來得及。你這樣呆下去是很危險的,磊看不見了不代表他身邊的人看不見,更何況他的病情並不嚴重,就算我不給他治療淤血也極有可能自行化開,到時他看得見了,你就麻煩了。晴兒,聽我的,收手吧。"
"不,不可能!"韓晴兒咬牙眼睛幾乎要鼓出眶外,極不情願地吼,"我用盡心思才回到他身邊,怎麼可能收手!餘少為,我不用你幫忙,我自己想辦法!"她叭地掛斷了電話,胸口急劇地起伏著,咬唇不斷地喘息。
回想著餘少為的話,她的喘息聲來得愈加濃重,捏了捏拳,撥了另外一個號碼:"給我聽好了,撐下去,把郭子幕給我拖死在印度!"
緩緩走出來時,卻見傭人幫著搬他們的東西,一一送上了二樓。
"這是?"她瞠大了眸子。
黎寒磊唇角綻開了淡笑,聲音輕柔:"剛剛少為打來電話說他發現我的眼睛有感光能力,要過來做個詳細的檢查。爺爺讓我們暫時住下,等他過來做完檢查再說。"
對麵的黎威雖然還板著一張臉,但卻沒有了剛剛的冷淡。他雖然生氣,但終究是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孫子,哪能真的那麼恨心。
韓晴兒心頭一暖,卻是另外一種滋味。她沒想到餘少為最終還是幫了自己,唇角綻開,乖乖地偎到了黎寒磊的腋下。
江盈雪回到客房時,外麵已經安靜下來,房裏擺著還散發著淡淡溫度的飯菜。顯然,這是細心的黎爺爺派人給她送過來的。
她靜靜地坐下來,雖然肚子餓,卻有些食不知味。這大半年來,她的一顆心都在黎寒磊的事情上糾纏,一直吃得很少,養成了習慣性的厭食症。心理加上生理上的雙重煎熬,她瘦得皮包骨頭,真正地成為了紙片人,輕得一陣風來就能吹走。
隻吃下幾口飯,她就推開了碗盤,有氣無力地走向床鋪。身體太過瘦弱,她剛剛出去躲的那一陣子消耗了太多體力,累極的她隻能躺在床上。閉上眼,腦子裏就會滑出黎寒磊的影子,他笑,他寵溺的眸子看向自己,他生氣,他擁抱自己,甚至還有他生氣的樣子,以前所討厭的東西,到現下,都變得讓人留戀。
難怪,人們都說要失去了才會覺得珍貴。
其間,房門被人輕輕打開過,壓低的傭人的聲音輕輕呼喚:"江小姐,江小姐?"她沒有應聲,半睡半醒之間,貪戀著黎寒磊的影子,生怕一睜開眼就再也看不到他。
傭人輕輕地收拾完東西退出去,外麵響起韓晴兒冷冰冰的聲音:"這是誰用過的?呀,磊,你怎麼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