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想你了(2 / 2)

時小新站起來,為兩人介紹,“阿離,這位就是我說的鬱樹鬱律師,我在美國公幹時認識的。Mark,她是我的青梅竹馬,莫相離。”

莫相離聽到時小新的介紹,詫異地望著他,原來他就是鬱樹,人生還真是奇妙得緊,她見過他兩次,卻不知道他就是她要找的人。

時小新見兩人都在發呆,假咳一聲以作提醒。

鬱樹率先回過神來,伸出指節分明的右手,言笑晏晏:“你好,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你的腳好些了嗎?”

莫相離有求於人,也不好失禮,迅速伸出右手禮貌的一握,旋即抽手,“托你的福,走路不成問題。”

如此帶有火藥味的語氣讓時小新一陣錯愕,再看眼前兩人男才女貌,心中驟然升起一個念頭,“你們倆認識?”

“昨日見過。”莫相離回頭言簡意賅的解釋,然後又對鬱樹道:“鬱律師,請坐。”

三人重新坐下,點了咖啡後,莫相離已經急不可耐地說:“鬱律師……”

“你是小新的朋友,直接叫我名字吧。”鬱樹打斷她的話,溫和道。

莫相離頓了頓,從善如流的說:“鬱樹,關於我爸的官司,請你幫幫我。”

鬱樹沉吟了一下,剛才在電話裏已經聽時小新說過,於是他說:“莫小姐,關於令尊的這宗官司,我與事務所裏的幾名律師討論過,勝訴是不可能的,如果能將挪用的公款補上,我們可以求法官酌情減刑……”

鬱樹就事論事把利害與莫相離說了一遍,他每說一句話,莫相離的心就向下沉了一分,直到他說完,她臉上已經血色全失。

“你的意思是說,我爸確實是貪汙受賄了?”莫相離聲線不穩的問道,昨天她去見過莫鎮南,他言語間的消極讓她很難受。阿爸不是這樣的,他一直都是意氣風發,何曾變得如此蒼老?

鬱樹很為難,雖然這已經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但是麵對她,他卻無法說出口,猶豫再三,他說:“如果沒有新的證據證明令尊是清白的,確然如此。”

莫相離婉拒了鬱樹共進午餐的邀請,心神恍惚地開車來到艾瑞克集團樓下,她坐在車裏久久不下。

鬱樹說莫鎮南認罪態度良好,主審他的法官又是他的大學同學,若是能將公款補上,從輕發落是沒有問題的。

可誰知道她要的不是從輕發落,她要的是阿爸平平安安、堂堂正正地從監獄裏出來。可是所有人都說他貪汙,阿爸怎麼會貪汙,她無法相信,也不能相信。

坐在敞篷車內,她仰頭望著金光燦燦的大廈。99層高的大廈,無形間給人一種壓抑的氣息,就像高高在上的某人。

她說她不相信阿爸會貪汙,那麼她為什麼在這裏,心裏想的又為什麼是去找景柏然借錢。

其實她早已經在不斷的受挫中承認阿爸貪汙了,隻是她不願意相信這是事實,不願意在心裏給阿爸冠上貪汙的罪名。

刺眼的光線令她的眼睛酸澀得睜不開,眼底一片濕潤。無論如何,她要盡快籌到錢。

但是三千萬,那不是小數目。

別說景柏然借不借給她,就是她自己也不好意思開口。借到錢後,她又拿什麼去還他?賠上自己的一生?

就算她肯,景柏然肯嗎?

想到這裏,她無聲而笑。景柏然不是傻瓜,拿三千萬去買一個女人,這麼賠本的生意,他怎麼會做?

她收回視線,臉上那抹笑意明豔又蒼涼,她咬了咬牙,手握上擋杆,剛要將車重新駛上車道,手機卻在這時響起。

“喂。”

手機彼端傳來的聲音裏還揉雜著一絲脆弱,景柏然愣了半秒,隨即低聲問:“來了怎麼不上來?”

莫相離一驚,連最後那點酸澀都消失不見,她下意識抬頭望向大廈,目光鎖住高空上的某點,“你怎麼知道我在樓下?”

手機裏傳來低低的笑聲,似是很愉悅,“我的小妻子在樓下失魂落魄,做老公的豈敢不心有靈犀?”

聽他的揶揄聲傳來,莫相離心中大窘,“景柏然,誰是你小妻子啊,名不正言不順的,不準亂叫。”

景柏然倚在落地窗前,65樓下所有的景象都成了一個小點,他看不見她,卻努力分辨她所在的位置。

吳建浩說看見她坐在車裏發了很久的呆,她在想什麼呢?是因為莫鎮南的事?

剛才他分明聽到她語氣裏來不及掩藏的悲傷,他手指輕敲落地窗,頓了頓,嗓音斂得又柔又溫存,說:“阿離,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