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馥心看見兩個酒鬼,眉頭皺起來,她傾身過去扶起韓非凡的腦袋,拍了拍他的臉,喊道:“韓非凡,韓非凡,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韓非凡眼前有無數個鬱馥心在旋轉,他衝她微微一笑,捧著她的臉,道:“你別轉了,轉得我頭暈。”酒麻痹了舌頭,他說話都是大著舌頭說的,酒氣噴在鬱馥心臉上,她嫌惡的別開頭,怒道:“你別鬧了,我帶你回家。”
“家,我哪裏來的家?”韓非凡說完,又嘻嘻笑起來,他扯著鬱馥心,將她別過去的臉又扳正,結結實實地吻上她的唇,鬱馥心被他調戲,怒得將他摔回沙發裏,他一時沒坐穩,滑到地上去,頭磕到了桌腳,他疼得直嚷嚷,“疼,疼,疼。”
聽見他孩子氣的聲音,鬱馥心哭笑不得,她蹲下去將他撐著扶起來,心疼道:“韓非凡,別鬧了,我們回家,從今往後,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哦,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韓非凡又是拍手又是跳的,直折騰得鬱馥心受不了,她用力摟住他的腰,然後對旁邊的蕭俊亦道:“謝了。”
蕭俊亦擺擺手,意味深長道:“我希望他能夠得到幸福,鬱馥心,你能給他幸福,對嗎?”
鬱馥心怔了怔,然後堅定的點頭,“我能,希望你也能給小葉子幸福。”
鬱馥心扶著韓非凡向外走去,蕭俊亦看著他們漸漸消失在PUB的大門口,心底一陣惆悵,韓非凡,謝謝你給了小九四年的愛,謝謝你一直陪伴在她身邊不離不棄,謝謝你將她完好的還給我。
V24
出了PUB,韓非凡猛得掙開鬱馥心的手往前走,他的走姿雖然不太穩健,但也不至於摔倒。鬱馥心一愕,連忙追上去,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側臉,“韓非凡,你沒喝醉?”
“醉?不,我早就醉了,這裏,早就醉了。”他惆悵地指著自己的心,他無法看到丫頭痛苦,隻有祝她幸福。可是想到他再也無法陪她走今後的路,他心裏就悲愴不已。
11年的愛戀,他親手將她交還給了那個男人,明明該是輕鬆的時刻,他的心卻空蕩蕩的無處安放。11年?他還能有幾個11年去這樣刻骨銘心的愛一個女人?
鬱馥心看不清他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側。她穿著高跟鞋,陪他走久了,腳板心一陣陣的刺痛,她忍著不吭聲,仿佛打算就這樣陪他走到地老天荒。
韓非凡也懶得理她,漫無目的地向前走,涼風習習,迎麵吹來,他竟覺得冷,抱著雙臂,抬頭看向街頭一棵梧桐樹,枯老的樹葉打著漩兒的往下落,他的神色越來越落寞。
突然大吼一聲,拔腿向前衝去,鬱馥心的腳疼得鑽心,本是看他靜靜立在前麵,打算蹲下來歇歇。卻突然聽見他大吼一聲,她抬起頭來,見他已經跑出老遠。
她心一驚,也顧不得穿鞋了,光著腳追上去。
追了兩條街,她終於在街角看到蹲坐在地上的他,她撐在牆上直喘氣,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她慢慢走到他身邊,卻見他滿臉濕潤,她頓時一怔。
良久,她才在他身邊坐下,她輕聲歎道:“你就那麼愛她嗎?”
韓非凡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偏頭去不願意讓她看到他的狼狽。他這輩子最軟弱的莫過於此刻,可是他並不覺得丟臉。鬱馥心久久等不到他的答案,她苦笑一聲,認真而執著的說:“韓非凡,你放心的去愛她吧,你,由我來愛。”
韓非凡驀然回過頭來,目光直直地看著她,她的神情很認真,雙眸亮晶晶的,竟讓他一時不敢逼視。他錯開視線,淡淡道:“鬱馥心,你是個好女孩,趁自己陷得不深時,趕緊拔出來吧,我……不能愛你。”
鬱馥心心底重創,她的笑容僅僵了一秒,又立即笑得更燦爛,“我沒有要求你愛我,隻要你給我一個陪在你身邊的機會就足矣。”
看見她如此執著,他仿佛又看到當年的自己。明知道永遠也得不到回應,他仍舊一頭紮進去,他不願意她成為另一個他,“對不起,我不可以。”
說完他站起來就走,鬱馥心氣得直跺腳,她何時這樣放低姿態過。她站在他身後,看見他頭也不回的紮進夜色中,她將手放在嘴邊做個喇叭狀,信誓旦旦道:“韓非凡,我不會放棄的,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地接納我。”
韓非凡背脊一僵,終究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 …… ……
葉雨晴回到屋裏,詫異地看到久不露麵的莫擎天,莫擎天看到她,也是一愣,然後輕扯出一抹微笑,“小葉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這世上,總有一些人,即使四年不見,亦不會覺得生疏。葉雨晴臉上浮現一抹暖暖的笑意,她在屋裏掃視了一眼,訝異地發現,以前總是粘著莫擎天的景承歡,此時竟不見身影,“承歡呢?”
“樓上,還賭著氣呢。”莫擎天冷峻的臉上掠過一絲無奈,半個月前,他去美國出差。結果第二天,媽媽跟景承歡因為小天天的穿衣問題吵了一架,那丫頭當時負氣打電話給他,他正在跟公司裏的人開會,也不等她說話,就說自己忙,掛了她的電話,結果她當時就炸毛,收拾東西回了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