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淵聽到她叫自己“親愛的”時,明顯的感覺到那兩道冰冷的視線要在他身上鑿開兩個大洞,他心有戚戚焉,世伯,您可害人不淺啊。硬著頭皮去推她的手,卻接受到她警告似的一瞥,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蕭先生,告辭啊。”葉雨晴得意的衝蕭俊亦一笑,然後挽著池淵向玻璃門走去。
蕭俊亦攥緊拳頭,手背上的青筋一條條暴起,他咬緊牙關,最後還是忍無可忍,疾步走到他們身邊,抓起那個小女人,不顧她的掙紮將她半抱著走出玻璃門。
池淵見兩人離開,一時放鬆下來,才發現兩腿已經在打顫,唉,蕭俊亦的氣場也太淩人了,看來他得先逃回美國避避。
將她強製塞進白色賓利裏,他迅速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一腳轟向油門,白色賓利猶如脫弦的利箭,一下子射了出去。
車速不快,顯示這個男人還有幾分理智,葉雨晴偏頭去看他,笑得頑皮。她滿足的想:真好,他沒有讓她失望。
蕭俊亦沒有看她,但眼角餘光掃到她唇邊那抹頑皮的笑意,他忍不住歎息。接到景辰熙的電話,他放下一群等著他召開會議的下屬匆匆趕來,他明知道她不可能會嫁給別人,仍舊不敢去賭那萬分之一的可能。
所以他來了,如她所願的劫走了她。
可是劫走了之後呢,他們兩人所要麵對的選擇還是橫在眼前,所以他的衝動對事態的發展沒有任何的幫助。“以後不準再叫我蕭先生。”
冷不防冒出這一句,葉雨晴失笑,調皮的反問:“那我要叫你什麼呢,孩子他爸?”
蕭俊亦也被她逗笑了,他想起她剛才溫溫柔柔的叫池淵“親愛的”時,又板著臉說:“叫我親愛的。”
“咦”葉雨晴摸了摸手臂上冒起的細小疙瘩,他也不嫌肉麻,“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我憑什麼要叫你親愛的?”
她話音未落,蕭俊亦已經一個急煞車,葉雨晴差點被車裏的慣性摔到擋風玻璃上,她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道:“蕭俊亦,你想嚇死我呀。”
蕭俊亦也不管車是不是停在了路中央,轉頭去凶狠地瞪著她,“你敢說我不是你什麼人麼?”
在他的目光威逼下,葉雨晴難得的露出怯生生的模樣,她小聲的抱怨,“那你說你是我什麼人?”她想起這些日子他的不聞不問,就覺得委屈。
身後堵著一條長龍,早有不耐煩的人探出車窗叫罵,有人認識前麵停著的是一輛限量賓利車,罵得更起勁,蕭俊亦通通無視,隻看著副駕駛座委屈的小女人,他無聲輕歎:這輩子,他都被她吃得死死的了。
聽她要相親,他恨不得掐死她,可是見到她時,他又隻想將她擁進懷裏,好好嗬護。這是他傾盡生命要去珍惜的女人啊,他怎麼舍得放開她的手?
“小九,你記住,這輩子,隻有我才是你的親愛的,隻有我才是你的老公。”他霸道的宣誓,明明蠻橫,卻讓葉雨晴笑靨如花,終於能夠徹底鬆一口氣了。
車窗外叫罵聲越來越激烈,葉雨晴提醒他開車,他這才重新起步,葉雨晴笑睨著他,打趣道:“我喜歡你為我吃醋的樣子,真可愛啊。”
在她的歎息聲中,蕭俊亦握住方向盤的手一抖,差點撞上後麵超上來的車,心有餘悸時,他側臉瞪著那個始作俑者,卻逗得她咯咯直笑。
兩人長達半個月的冷戰終於宣布結束。
蕭俊亦將她接回了蕭達集團,他讓她在辦公室裏休息,自己繼續去開會。連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眾下屬都感覺到了,李方涵是看著他將葉雨晴帶回辦公室的,一路跟在他後麵輕鬆的打趣:“總經理早該將葉小姐接回來了,我們也不用膽戰心驚了這麼久。”
蕭俊亦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然而卻沒有了前幾日的冷冰氣勢,可見葉雨晴真的是治愈他的一劑良藥。
召開會議的終極目的是製作方案應付艾瑞克集團連日來的打壓,蕭達集團的股價連忙幾天都是跌停,搞得人心惶惶。蕭俊亦本打算置之死地而後生,然而剛才去接葉雨晴時,他想通了一件事。
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與她相比,他不願意再傷害她,更不願意傷害自己。
會議結束,眾人對蕭俊亦詭異的態度都表示震驚,前兩天開會時,蕭俊亦還一再強調,要來個釜底抽薪,怎麼短短兩天時間,他的態度會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對艾瑞克集團的打壓,完全放手不管。
就連平常清楚他的作風的李方涵,都覺得詫異不已,難道說蕭俊亦為了個女人,可以將自己的商業王國都放棄?
“方涵,幫我做件事。”蕭俊亦交待了李方涵要辦的事,就見李方涵整個人都呆掉了,好半晌他才問道:“總經理,你確定你真的要這樣做?”
蕭俊亦的目光投向自己的辦公室,然後輕而緩的點頭,無比堅定道:“方涵,你知道這世上,能夠擇一城池,與一人白首偕老有多難?我的前半生,都在仇恨與打拚中度過,後半生,我想過回屬於我自己的日子,與她擇一城池,白頭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