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鳳離站立良久,才緩緩挪動腳步,走到床榻前,一字一句沉聲問道:“四兒,你願意……還願意做我的夫人嗎?願意原諒我嗎?”
容四怔怔地坐在床榻上,過了好久,方從床榻上抬起臉,怔怔地望著姬鳳離。
相爺的這句話,比昨夜她看到的,還要讓她震驚。
他竟然要娶她了嗎?她對他的愛意,從來沒有隱瞞過,他一直知道。但是,他也堅決地回絕過她。可是,為什麼?現在他又忽然這麼說?
容四從床榻上抬起頭,有些懵懂地望著姬鳳離。看到他眸中那深沉的哀痛,她瞬間有些明白了。其實,相爺,恐怕也不願深陷在這一段禁忌之戀中吧。
“我……我可以嗎?”她猶自不相信地顫聲問道。
姬鳳離微微一笑,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瀲灩的鳳眸中閃耀著溫柔的光芒,“怎麼,四兒不願意嗎?”
容四的臉不知不覺地紅了起來,低下頭,抹去眼角的淚,緩緩地走到他麵前,投入到他的懷抱,輕聲說道:“我願意。”
姬鳳離抱著她,眸中劃過一絲犀利,心底深處卻好似破開一個大洞,似乎有風灌了進來,又冷又空,空落落地沒個著落。
花著雨躺在床榻上,腦中不時浮現出平帶來的消息——容洛來了。
上一次,在青城,容洛去競價要買所謂的丹泓,似乎對贏疏邪有著若有似無的興趣。
這些讓她不得不疑惑。
南白鳳容洛,為何要這麼做?看來,這一次,得想辦法查一查這個人了。
花著雨躺在床榻上懨懨欲睡,忽然聽到有人敲門,“寶統領,你在不在屋內?”
花著雨揚聲問道:“何事?”
“相爺有令,命寶統領即刻收拾行裝搬去虎嘯營。”外麵的侍衛高聲說道。
“我知道了!”這倒省得她去請示了,平還擔心姬鳳離不肯讓她搬走,卻不料人家這就來攆人了。方才她還擔心昨夜之事,姬鳳離知曉藍冰找來的女人沒有給他解媚藥,不知道會不會懷疑到自己身上。如今看來,肯定是沒有了。
這樣真好,她就不用再擔憂了。她起身,將幾件屈指可數的軍服打了一個包,沒忘記將昨夜那件破碎的軍服也帶走。收拾完後,她強撐著身子從帳篷內走了出去。
今日的天很晴,太陽掛在正當空,花著雨乍然從帳篷中出來,被日頭耀得眯了眯眼,良久才定下神來緩步穿過營地。頭沉重得仿佛不是自己的,身體裏好像有另一個靈魂在代替著她,輕飄飄地向前飄去。
從未想過,她也會被病魔打倒。她輕輕歎了一口氣,腳下忽然一絆,整個人便跌了下去。走在前麵的侍衛忙伸手扶住她,關切地問道:“寶統領,你沒事吧?”
“我沒事。”花著雨有氣無力地說道,感覺到攙扶著她的兵士身子一顫,神色頓時肅穆。
花著雨身子僵了僵,有些不解地抬眸看去。迎麵姬鳳離帶著南宮絕緩步走了過來,他看到她乍然頓住了腳步。
白衣映著燦爛的日光竟是冰寒至極,好似三九寒天的白雪。他的容顏也冰冷得幾如覆雪,隻有望著她的目光中,帶著幾分癡怔、幾分心痛、幾分悲傷……
“相爺,寶統領病了,屬下能不能去牽匹馬過來?”侍衛忙施禮問道。
“好!”他淡淡應道,鳳眸中的一應情緒消失得無影無蹤,再次望向她,目光便好似隔了千山萬水一般,那麼悠遠,悠遠得令人再也看不清他眸中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