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三樣嚇得一哆嗦,差點尿了,隻覺得脖子發麻,腦門直冒冷汗。他以為自己精神恍惚,隻是聽錯了,便心理安慰自己:別自己嚇自己,沒人和自己說話。
“把死人的腦袋安在他的身上,聽到沒有?”聲音更加清晰有力。
於三樣又是一哆嗦,他掐掐自己的大腿,疼。不像是幻覺。
於三樣有些木然,他想再掐一下自己的大腿,以證虛實。突然,他覺得自己的耳朵巨疼無比。
於三樣對郭曉寺說:“他奶奶的腿的,見鬼了。我掐自己的大腿,左耳朵卻疼了起來。哎呀!我****奶奶,現在右耳朵也疼了起來,真的是見鬼了。”
郭曉寺白了他一眼:“後麵有人在拽你的耳朵,是人不是鬼。”
於三樣眉頭皺了皺,壯著膽子慢慢轉回身來,看到一個尖臉漢子正鄙夷的瞅著自己。
尖臉漢子上下打量了於三樣一番,表情滿是不屑:“你就是陰媒人?整天和死人打交道膽子怎麼這麼小?”
於三樣不明就裏,瞅了瞅也呆在一邊的郭曉寺,兩人大眼瞪小眼,好半天沒回過神。
尖臉漢子說道:“這活你們接不接?不行我再找別人?”說著,抖了抖手中的一張銀票。
郭曉寺是有名的3隻手,手快眼疾,蒼蠅蚊子在他眼前一過都能斷出是公是母。那銀票隻在空中掃了一眼,便知上麵數字為100兩。
有錢能使鬼推磨,錢多不咬手,郭曉寺趕緊說:“接,接,當然要接。”說著,“嗖”的一聲,把銀票搶了過來:“現在我們要幹什麼?”
尖臉漢子有些不耐煩,說道:“剛才都說了好幾遍,先把滾落在地的腦袋安在人身上。”
於三樣說道:“安在誰身上?”
尖臉漢子怒道:“安在你身上!你是故意消遣我,還是明知故問?穿紅色衣服的無頭鬼是我們家少爺,你把腦袋安在他身上,先弄個全屍,再帶到我們府上。然後再去找那個女人,和我們少爺合葬。陰親辦妥當了,還有1000兩銀子。”
漢子說完就走了,於三樣和郭曉寺麵麵相覷,兩人吃驚的張大了嘴,半天也合不攏。想不到那男狐狸長在財神家,辦一次陰婚竟然能賺這麼多錢。
先墊付100兩,再加上後來的1000兩銀子,估計能把整個春妝樓給買下來。那時春妝樓的小姐全是於三樣的,想摸哪隻腳就摸哪隻腳。想摸就摸,想捏就捏,想啃就啃。
待尖臉漢子走遠了,郭曉寺說道:“剛才那個漢子眼瞎,可能把我們誤當成要找的陰媒人了,錢多不咬手,三樣,我們先把這買賣做了怎麼樣?”
“依我說,我們還不如拿著這張銀票跑了,萬一真的陰媒人來了,我們就沒法辦。”
郭曉寺說道:“你就是膽子小,100兩銀子能去幾次春妝樓,這事辦妥了還有1000兩!”
於三樣被說的心動了,搶過郭曉寺手中的銀票,瞅瞅那上麵的數字,咽了口唾沫:“錢是好東西,可是陰媒人我們沒做過呀!”
“我剛生下娘胎也不會偷東西。”郭曉寺又搶過銀票親了一口,說道:“什麼事兒都可以學,給錢就行。辦完這次陰婚,1000多兩銀子啊,我一年都偷不了這個數。”
於三樣想想春妝樓裏的姑娘,那一雙雙3寸金蓮把他的魂兒都勾引出來了,一咬牙一跺腳:“這活兒接了!”
是人都要成家立業,如果一個人在成家之前便死了,事後也要找一樁陰親。男配女,雄配雌,活物如此,萬物如此。
刑場上那十來個腦袋,轉眼間隻剩下3、4個了,其他幾個都有家人收了屍。
刑場上的血腥味兒嗆得人直捂鼻子,於三樣躲在郭曉寺的後麵,墊著小碎步,郭曉寺走三步他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