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流一下子呆住了,浪兒急道:“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老者的語氣冰冷異常,似乎有一種無形的令人服從的威懾力。
浪兒說道:“既然他去不了,那我也不去了!”
“好,那下一個。”老者冷冷說道。
“別價!”小流忽然一把將浪兒推進仙舟,“能活一個是一個,這又不怨你,咱們後會有期!”
浪兒一愣,站在仙舟上猶豫不決,老者抬手輕輕一揮,浪兒頓時感到一股大力襲來,立時被推進了仙舟,然後,老者冷冷說道:“下一個。”
小流黯然地低下頭,默默地走開,大腦中一片空白,心底裏卻不斷呼喊著:“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總是我!”他眼中充滿著委屈的淚水,但是他咬著牙,不讓淚水流下來。他茫然地走了好長時間,從清晨一直走到下午,就隻是漫無目的地走著,似乎他人生唯一的目標,就是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行走著。他心中不斷地問著自己:“難道我這一生,就這樣完了嗎?”
太陽在天空從東邊向西麵一步步行進,樹影的光斑在地麵上緩緩移動,忽然,他眼前一亮,心底嘶吼出一個響亮的答案:不!
他的表情突然變得無比堅毅,他望了一眼無盡的湖水,突然後退幾步,緊接著,他咬了咬牙,朝著純陽湖快速奔跑了起來,就在剛跑到湖邊的時候,他雙腿用力一蹬,身體劃出一道拋物線,如同一條躍起的鯉魚“撲通”一聲跳入了湖中。
他想遊過去。
小流雖然名字裏帶水,可是水性卻很是一般,遊泳姿勢也不甚美觀。才剛遊了四五丈遠,他就明顯感覺到身體有些吃力,他咬著牙,拚著力氣遊著,可是心裏卻愈加沒底,這才哪兒跟哪兒,自己就虛脫成這樣,這八百裏純陽湖,能遊過去嗎?
就在他身心俱疲的時候,突然眼前隱約間出現一艘竹筏,一個少女側躺在竹筏上,似乎正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這一下子小流可就惱了,心道:這不是看耍猴麼?我一定得追上去想辦法搶到那個竹筏!
他拚著力氣向那個竹筏遊去,可是無論他怎麼使勁追趕,他與竹筏的距離都始終保持不變,遊了有大約半個時辰,他漸漸感到全身虛脫,可是竹筏卻仍然在前方同樣的距離處,他身心都已接近崩潰,終於放棄了搶奪竹筏的念頭,動作也明顯遲緩了起來。
可是這時,小流突然發現,那艘竹筏正在接近自己!他心中一興奮,身體又有了力氣,又奮力向那個竹筏遊過去,這時他看清了,竹筏上確實有一個少女正側躺著,一隻手撐著頭部,另一隻手放在腰間,這少女麵容清秀,身材曼妙,紮著一隻馬尾辮,兩隻眼睛水靈靈的,正微笑著看著小流。
小流努力地向著竹筏遊去,可是就在此時,他發現那個竹筏似乎又在遠離自己,而那個少女仍然笑盈盈地看著自己,似乎是在嘲弄著他的笨拙。小流這次徹底惱了,心道:我非得逮住你不行!又奮力追了上去。
就這樣,小流和竹筏時而靠近,時而遠離,竹筏上的少女似乎是在刻意挑釁小流,小流則接受了挑戰,奮力不停地向著竹筏遊去。不知過了多久,夕陽西下,遠處連綿的山脈遮住了最後的餘暉,夜空逐漸變得星光萬點,小流的身心此時已經超越了極限,現在什麼挑釁也再也無法使他惱怒,什麼誘惑也再也無法使他動心,他隻想睡覺,其他的什麼也不想幹,漸漸的,他的肌肉開始鬆弛,視野變得模糊起來,他的背部漸漸地浸入湖麵,最終,他的眼前變成了一片漆黑。
當他醒來時,正午的陽光照得他睜不開眼,他驚喜地發現自己躺在湖岸上,抬頭一看,隻見一座山峰如天柱一般矗立著,頂端沒入煙雲之中,這才明白,自己竟然已經處於華陰山腳下!他滿腹疑惑,但是並沒有仔細思考,因為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他圍著華陰山繞了大半圈,終於,在華陰山的南部,他找到了眾仙派招徒的地點。那裏建起了一排排的平房,每個仙派都占有一片區域和幾個房子,他望著各仙派的場地,心道:華陽派有很多本地人,與當地縣衙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絕不能去,而天行派門檻甚高,消息靈通,自己恐怕沒這個資格,隻有赤宇派遠離人世,不如去那裏碰碰運氣!
不過他的運氣似乎一如既往地差,結果是被直接一口回絕。
理由很簡單,卻令人絕望:仙資不足,父輩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