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幾個家丁躬身朝水月行禮離開。
“小姐,剛剛我們離得遠沒看清,那劉乾失心瘋發作了吧,把自己摔得那麼狠!都吐血了……”佩蘭好奇的跟在水月身後問道。
“是啊,都失心瘋的要跳井了,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水月輕笑著附和道,也不去解釋,畢竟一個十二歲的瘸了腿的鍾離水月怎麼看,也不會把十六歲的少年踢成重傷,想想都覺得匪夷所思。
佩蘭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覺得也是。看著被撞斷的樹,伸腳踹了踹,嗷嗚一聲抱住直跳腳,“好疼啊!真心疼,就這力道,劉乾怕是最少要斷三根肋骨!”
水月看著她孩子氣的動作捂唇輕笑,忽然眼前一亮,拄著手杖快走幾步,發現佩蘭腳下深棕色的泥土裏,有一枚綠豆大小的殷紅的東西,彎腰撿起來。下意識的湊到鼻尖輕嗅,這香味好熟悉。
“小姐,你怎麼了?”佩蘭看水月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出聲問道。
水月不動聲色的從袖口掏出絲帕,將那朱紅的殘香裹進帕子裏。收進袖中,緩緩的轉過身。
“這柳州城中,可有見多識廣,學識淵博的人?通曉一些迷香毒藥的人?”水月上了馬車問佩蘭。
佩蘭歪頭想了想,“這柳州還真有一個地方,被人喚作如意樓。取自‘聞汝所願,誌必所達’。如意樓東家自稱是江湖上無所不知的百曉生,隻要出得起銀錢,無論是江湖秘聞,還是解決某個困局的方法,如意樓都是可以辦到的。小姐是要去如意樓嗎?”
“額……百曉生?”水月頷首,這名頭,怎麼略略有些耳熟。細細想來,古龍大叔《多情劍客無情劍》的不就是有個百曉生麼,兵器譜的作者,不過這百曉生編兵器譜目的,在於挑起武林的人物為了排行相互殺戮,後被李尋歡所殺。隻是不知道這裏的如意樓是不是也是同樣的目的。
水月勾唇笑了笑,這倒是有意思了,隨口問道,“那他是不是有編纂兵器譜啊?”
“咦,小姐這您都猜到了!”佩蘭驚喜的叫道。“這江湖上的兵器譜,高手榜,財富榜,皆由如意樓撰寫。咱家莊主可是這財富榜上的榜首呢!”
水月笑容僵在唇角,笑不出來了。這未免有些巧合啊!難道也是穿越來的?水月心思千回百轉。
深知佩蘭性子,在她追根究底追問她怎麼知道兵器譜之前,水月明智的將頭扭到窗外看風景,不肯施舍給佩蘭半個眼神。
路過街巷,水月挑簾看著外麵,這柳州街道種滿了柳樹,因此得名柳州,交通要塞之地,南北通達。是繼錦州之後的另一座較為發達的城市。民風淳樸,隻是那黑衣人,究竟是誰?不知道這百曉生能否從那殘香中,給她訊息。
如意樓果然名不虛傳,氣派異常。鎏金的匾額高懸門楣之上,紅燈高掛,門前旌旗翩飛。進出都是些帶刀的江湖客和一些錦衣玉冠的翩躚少年郎。不過像她這樣半大的孩子,拄著手杖半殘的,倒是隻有一個,下車之前,佩蘭熟練的從馬車暗格中抽出帷帽伸手為水月戴上,“夫人吩咐過,小姐在外必須戴帷帽。”
這帷帽做得甚為精巧,堪堪一遮擋,麵紗及腰,將水月身形遮個全貌。
一進如意樓,鍾離水月就引來了眾人好奇的目光。索性隔著麵紗,水月微微有些不耐的蹙了蹙眉,江湖人身上都帶著與生俱來毫不遮掩的殺氣,由於特工的本能,水月的目光不自覺也帶著睥睨天下的殺氣,冷凝,霸道。
秀眉一擰,沉香木的手杖狠狠的擊在了青石板上,凜然的目光掃視了四周神情各異的眾人,似是感受到了這孩子身上非比尋常的氣息,眾人懨懨的回神。隻道是哪個門派的小少主!不容小覷。隻可惜,不良於行。
尋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佩蘭跟在水月的身後並未察覺剛剛進門一瞬間發生的事情。而是東張西望。看到一個小廝過來,便扯住他給了一塊碎銀子。小廝立刻會意,將佩蘭引至一個收賬的櫃台。
不多時,佩蘭手中拿著一塊木牌,朝水月走來。“小姐,今日人多,我們約是要等上半個時辰了。”
“無妨,索性就來見識下這如意樓。”水月笑了笑。所幸無聊,就逗弄起佩蘭,“若是佩蘭一會兒也讓你問如意樓一個問題,你最想問什麼?”
佩蘭歪著腦袋想了想,臉上略有害羞,“那就問昨兒個在齊雲巷口碰見的公子,日後還能碰到嗎?”
“怎麼思春啦?!哪家公子讓我們家佩蘭芳心旁落呢?真是好福氣。”水月笑嘻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