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水月躲過,陳長老也絲毫不生氣,反倒是笑了,“早該料到你這丫頭不按理出牌了,月丫頭,我今日若射 出的是你設計的四角回旋鏢,你認為你躲過的勝算有幾成?”
水月歪頭想了想,答道,“我覺得一成都不到。回旋鏢借助回旋之力,等於是殺了回馬槍,徒兒腿腳不便,就算再機靈,背後也沒長眼睛,自然躲不過。若是等我腿好了,十個回旋鏢也奈何不了我!”
說話間,陳長老已經將一枚剛剛打造好的四角回旋鏢拿在手中端詳,品評道:
“此鏢甚為狠絕,若是再鏢尖染毒,估計必然鏢鏢見血封喉。倒是有些像西崎的武器了。我們中原江湖中,善使暗器的便是蜀中唐門,我看著假以時日,怕是這天下第一暗器王唐的名號是要易主我們月丫頭了。”
練了幾天的暗器還有輕功,水月的進步讓師父刮目相看,卻不知水月已經在極力隱藏她的實力了。
這幾日藥浴下來,水月的左腿已經微微有了些刺痛的知覺,可以勉強撐著行數步。
在校場消磨了一整日,天色漸晚,水月才滿臉倦色的被溫念之拂上了馬車。
路過小巷的時候,水月撩開馬車的窗簾,正好看見與攬月山莊一街之隔的一座院子的門匾正在被幾個小廝放下,便令車夫停下馬車,上前去探聽消息。
不一會兒,車夫跑回來,對水月稟報道,“啟稟小姐,聽那幾個夥計說,這個院子原本是錦州城中富賈王成貴買下給一個極為疼寵的青樓女子住的,這青樓女子懷了王家的孩子,王家正妻又善妒,王成貴怕夫人是容不得這個孩子,就將這院子買下來安頓。”
“沒想到月前王成貴不請自來,剛好撞見這女子與一男子偷情事發!這孩子正是這男子的,所以王成貴就將二人送去見官,這院子就廢在這裏,準備賣出!”
“好,知道了,我們回府吧!”水月放下簾子,唇角微翹。
對靜坐一旁的溫念之說道,“念之,我們將那個院子買下來可好,以溫念之與溫如月的名義,正好用來掩飾身份,院子的名字就叫溫舒園。可好?”
“好。”溫念之不假思索的答應著。
“恩恩,那今晚吧,一會兒回到府裏,你從賬房去取些銀票和那戴綠帽的王成貴談談,務必將這院子買下哦,這可是以你的姓氏買下的園子哦!”看著水月眉宇間大放異彩的光芒,不自覺的溫念之淺嚐輒止的笑容多了一絲寵溺的意味。
傍晚時分,水月等了一會兒看溫念之還沒回來,就收拾衣服去後院的青玉池去遊泳了,這幾日腿漸漸有了直覺讓水月不由的高興,但是也隱隱覺得,似乎原本羸弱的身體恢複的愈加快了,也越來越不受她掌控了,身體裏似乎駐紮著一股極為霸道的反噬力道。
映月閣自從佩蘭死後就沒有丫鬟住進來,緋竹被隻是每天偶爾過來打掃,清流居因為溫念之不喜人打擾,所以也沒讓丫鬟住進來。如此一來,清流居和映月閣就成了攬月山莊最安靜的地方。
水月拄著手杖,推門進了後院,因為入秋,青玉池的池水還有些微涼,但是絲毫不影響水月想要遊泳的興頭。三下五除二水月脫掉了身上衣物,隻穿了一件讓娘親改良過的吊帶裙,專門用來遊泳的。
噗通一聲,水月跳進青玉池中,不禁打了一個激靈,水好涼。水月深吸一口氣,一個猛紮子鑽入水底,迅速適應了水中的溫度,她可不是那麼輕易服輸的人。隻見她不一會兒浮出水麵,揮臂分水前進,在水中上下左右翻滾,忽然又一下子沉入水底。
溫念之進到映月閣的時候,裏麵十分安靜,大約水月又去黏著鍾離夫婦了,溫念之如是想著。手中拿著簽好的地契,不覺放慢了腳步,似乎不著急著離開。溫念之隨手將地契放在了外廳的紅木桌上,轉身漫步在庭院間,看著映月閣的一花一木。
此刻夜色迷離,天上繁星點點,上玄月掛在空中,皎潔如玉。秋風蕭瑟,菊 花開敗,院子裏已經沒有當初他來時的繁華勝景了,似乎多了一絲屬於水月自己的味道,人淡如素,靜也淡然,鬧也空靈。
吱呀一聲,虛掩的後院門被推開,水月遊完泳,披著一張毯子赤腳走了出來,手杖輕觸地麵,發出清脆的撞 擊聲,身後遺留了一條水漬。
她一邊歪著腦袋用毯子單手擦著頭發上的水,一邊朝映月閣內室走去。一陣秋風劃過,水月阿嚏一聲,打了一個噴嚏,擰完鼻子之後,水月的目光這才和站在庭院中的溫念之撞到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