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水月打了個哈欠,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並未發覺發現溫念之已經繞到她的身後,挪開了身後的靠壁(古人席地而坐時,充當扶手的木架),伸手替她整理亂丟的宣紙。
水月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想著有靠壁撐著,遂伸了伸懶腰,卻未料後壁支撐消失,後仰著的身子晃了晃朝冷硬的地板倒去。
失去平衡的瞬間,水月下意識地貝齒咬合,呀的一聲,做好了後腦勺撞地的準備。
就在水月跌下的瞬間,溫念之側身下意識的環住水月,水月便被慣性所驅,撞進了溫念之的懷抱。
一室靜謐,挨得極近的兩人急促的呼吸糾纏在了一起,呼吸著彼此的呼吸,水月俏臉通紅,側臉擦著溫念之的胸膛。
微微抬頭,水月的目光正好與溫念之垂首的目光相撞。那幽深如墨的目光望著她的唇,水月隱隱可以察覺到溫念之嘴角在微微地抽搐。
這氣氛來得剛剛好。水月的心頓時如同小鹿亂撞般,臉頰噌的一下紅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幹柴烈火。
水月下意識的咬唇,本就豔紅的唇,更加嬌豔欲滴,誘人深吻。
“念之……你是不是想吻我。”水月看著溫念之僵在那裏,半天沒有任何動作,遲疑的出聲。
“誒。果然你這丫頭破壞氣氛是各種好手。”溫念之原本靜如止水的眸光突然碧波蕩漾起來。隨著眸光的鬆動,溫念之歎了口氣,放開了懷抱將水月身子扶正。
在水月的注視下,麵不改色心不跳地從袖口抽出帕子,拭了拭水月的唇,將帕子遞給她,“你的唇被你咬出血了。今兒才發現你有愛咬唇的習慣。”
看著帕子上的絲絲血跡,水月滿不在乎的湊上去,“念之,不要轉移話題嘛,說實話,剛剛有沒有想吻我的衝動啊!好歹你也是血氣方剛的少年啊,怎麼難道你是因為身體裏蠱的原因,所以不行……”
水月的“行”字還含在口中,就被溫念之接下來的動作嚇一跳。
隻見溫念之以鬼魅般水月來不及反應的速度,伸手穿過水月的黑發,用手拖住她的後腦勺,固定住她退縮的角度,與水月鼻尖碰鼻尖,眼睛直直的望進水月的清眸,彼此間氣息交融,“不行這兩個字,可不要輕易對男人說。怎的,想讓我證明給你看到底行不行嗎?”
“啊哈哈,開個玩笑,開個玩笑!”水月一愣,看著溫念之頗為認真的眸子,苦哈哈的連連告饒。她錯了還不成嗎?
“以後不要對別的男人說這樣的話?嗯?”溫念之鬆開了禁錮水月後腦的手,回身自顧自的整理散落的紙張。
水月被溫念之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那句話,是吻我的那句?還是不行的那句?”
溫念之,“……”
看到溫念之不理她,水月灰頭土臉地摸了摸鼻子,討好的圍上去幫溫念之整理,“爹爹讓我和你五日後走一趟流月城,你可知道?”
“嗯,聽莊主提起過。你不是要回去睡了嗎?”紙頁的沙沙聲竟然停頓了好一會兒,才複而響了起來。
好吧,討好失敗。水月悻悻的攤了攤手,隻好起身離開。
她的身後清流居的門扉輕掩,一個黑影閃身入內,悄無聲息。
“如何?”溫念之手中整理畫稿的動作未見停頓,背對著黑影,卻知道他已經來了。
“回公子的話,公子吩咐奎寧的事情,奎寧已經辦妥了。今日宋雲意已經去鏢局鬧事了,可是被兀曜給壓了下來,許了三日後取賠付金。”奎寧站在陰影裏,靜靜答道,隻露出兩隻墨色的瞳孔,與黑夜融為一體。
溫念之將一疊宣紙整理好,拿在手中,帶著一絲慵懶的笑意,身上從容氣息被狷狂的氣質代替,“既然水月要建溫舒園,那我不妨就送她一份大禮,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得住。”
“公子,奎寧不明白,為何你對鍾離水月如此……煞費周折,將宋家鏢局送予給她也沒必要這麼麻煩的。直接給了不就好了。”奎寧的聲音帶著疑惑。
溫念之看著宣紙上流暢雋秀的字跡,魅惑的笑爬上麵容,修長溫潤的指尖輕叩這紅木桌,“奎寧,凡事走一步看百步。我若是做的如此露骨,恐怕整個攬月山莊都要對我起疑心了!
鍾離青雲雖然去了江都,但是他的眼睛始終還是盯著錦州。”
揉了揉眉心,溫念之翻著手裏的紙頁,“奎寧,莫要小看了鍾離水月。你以為她是一個孩子那麼簡單,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你明日放些線索給校場那邊,讓他們查到殺手的來處即可,點到為止。辦妥之後,你立刻離開錦州,免得讓兀曜查到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