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念之和水月他們隔了不遠不近的距離,剛好水月他們拐彎,溫念之就剛好出現,步伐穩健,不急不躁。
水月和兀曜說話的聲音趁著秋風,斷斷續續,時有傳來,飄進溫念之的耳朵裏。
“兀曜,”水月的稱呼分明,在校場稱呼兀曜為師兄,在外則直呼其名,什麼樣的場合用什麼稱呼,似乎是水月下意識的習慣,連她自己也未曾注意過,“源城劫鏢的事情。你調查的如何了?”
“已經有些眉目了,昨晚我又重新查探了下鏢師的屍首,上麵有一道隱秘的鞭痕,應該是追魂鞭所致。是當年杜南崔元刀一門滅門慘案的追魂鞭所致,嶽涪城所使用的武器。我們隱秘查到他被如意坊收錄後,簽了死契。現在以契人的身份,長樂坊所用。”
“嶽培成被長樂坊支使,平時用來追債截殺,處理一些長樂坊的髒事。對付都是富家少爺的家臣,賭徒無賴之流。長樂坊主多金喜奢華,從如意樓拿了很多江湖亡命之徒的死契,用來充作其打手,所以長樂坊的打手們武功都不錯,非尋常賭檔那些地痞可比。”
兀曜跟在水月身後,腳步放的極慢,邊走邊回答。
“宋雲意與長樂坊是什麼關係?”水月問道。伸手撥出了寶寶腿上爹爹的回信。
“宋雲意是長樂坊的常客,半月前曾因為欠了長樂坊一千兩黃金,被長樂坊的打手打傷過,休養了好一陣兒,才出來。最近倒是沒有進出長樂坊,看來是在避嫌。”兀曜撥弄著手中的刀柄,一聲冷哼。
“是常客,偏偏這幾日不去,這避嫌也未免太明顯了。對了,可有找到證據?”水月問道。
兀曜搖了搖頭,“這長樂坊是錦州最大的賭坊,最出名的賭窩,裏麵熱鬧非凡且戒備森嚴。每個人進去都必須通過檢查,沒有百兩銀子是不能進的。”
“雖然我們查到是長樂坊所為,但是長樂坊一向做事滴水不漏,不留痕跡。若不是我查得仔細,恐怕我們根本就找不到長樂坊身上。”兀曜對於長樂坊之事,也隻能望塵莫及,幾次三番被人攔在門外的滋味,可不好受。
“如此,那我們一會兒就去看看這個長樂坊可好?”水月笑道,將手中的紙條展開,看完後臉上的笑意加深,知女莫若父,爹爹既然已經放手讓她去做,她自然也不能辜負爹爹的期望才是。
“兀曜,爹爹說他和陳長老要在江都多些時日,在錦州的這些事情,我們做主便可。”水月將紙條握在手中,對兀曜說道。
“那就麻煩兀曜到門廳那裏稍微等我一下,我去映月閣換件男裝,方便行事。”水月的眸光瞥到不遠處拐角,溫念之的衣衫露出一角。
水月不動聲色的朝兀曜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待看到水月的身影進了映月閣,兀曜才緩緩的轉身,沉聲說道,“溫念之,既然聽了那麼久,還不出來相見,有違待客之道吧!”
“那還真是為難兀曜,肯讓我聽這麼久了。”溫念之閃身出來,款款朝兀曜走來,溫文爾雅,卻在兀曜眼裏,滿是惺惺作態。
兀曜閑閑的把玩著腰間的刀柄,目光並沒有觸及到溫念之,隻是淡淡的說道,“隻是昨晚在我前去查看屍體的時候,發現有人擅闖了校場存放鏢師屍身的地方,那人剛好被我撞見,以他對校場的熟悉程度,我怎麼就有點懷疑這個人就是你呢?”
“昨晚水月和我在一起,兀曜兄弟若是有疑問,為什麼剛剛不向水月問個明白?”溫念之笑得一派和煦,眸光比秋日的驕陽還要耀眼。
兀曜將手鬆開刀柄,刀哢嚓一聲回到刀削,轉身與溫念之擦肩而過。留下了一句話,“溫念之,我不問並不代表我無所察覺,我還是那句話,你若打水月半分主意,我手中的刀一定會先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