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這才緩緩的收回目光,故作淡然的笑,撚起自己麵前的酒杯,看著杯中的酸梅汁,輕抿了一口。“阿澈,落在我攬月山莊手上的人,從來沒有死活這一說,你若要問,就應該問他是怎麼死的?”
“哦?!有意思。”金色麵具下的麵容笑意越來越大,看水月的目光更加深了。那日他從死裏逃生的商毅口中得知水月在柳巷的表現,一招躲過嶽涪城的追魂鞭殺招,三枚飛鏢阻了嶽涪城,隻道是商毅被鍾離水月嚇破了膽,今日看來,他的話倒是有幾分真的。
“你不擇手段用計將我的人引出,殺了我的手下三人,還將嶽涪城帶回刑訊逼供,之後又將他殺了!鍾離水月你覺得憑著你這些手段和經營,我長樂坊會如此輕易的善罷甘休嗎?”
“不擇手段?怎麼我覺得比起長樂坊,我們攬月山莊還是小巫見大巫呢?”水月輕笑,將手中的白玉杯擱置一邊,
“你覺得就憑你長樂坊那些伎倆,弄虛作假,巧立名目。賭贏了就設局讓人輸,實在設計不成,就派人截殺!截殺不成反被我的護衛殺了,在你嘴裏倒成了不擇手段,阿澈巧舌如簧,顛倒黑白的本事不賴啊!”水月眸光冷冽,反唇相譏。
“長樂坊想要反咬我們攬月山莊一口,最好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你隻為謀財,可別丟了命!”聽了鍾離水月的話,柳淵澈不怒反笑,麵具下眉目張揚。
側頭看了眼大廳內與一個紫衣女子交談甚歡的溫念之,柳淵澈笑言道,“鍾離水月,有沒有人說過,你發狠的表情很可愛動人啊!比你那一臉死水的表情好看多了。我就喜歡你這樣直來直去的性子,不過溫念之那個人看起來很危險,你怎麼和他認識的?”
似乎有些跟不上柳淵澈跳脫的思維,這話題轉的也太快了吧!
水月無奈扶額,順著柳淵澈的目光看向溫念之,似乎是感受到水月的目光,作別紫衣女子,溫念之轉身,朝水月晃了晃手中的杯盞,神色從容。水月瞥了眼那女子,好像是宋雲帆先前抱著的那個,叫花想容?!
他們?水月心意千回百轉,卻被柳淵澈明譏暗諷的聲音拉了回來。
“怎麼,看到你情哥哥被別的女人纏住不開心了?沒關係嘛!你澈哥哥的懷抱永遠向你敞開!”說罷柳淵澈張開雙臂作勢要抱水月,看到柳淵澈的動作,水月身形未動,一根銀針已經從水月的掌心滑出抵在柳淵澈的喉間!針尖泛著幽綠的光芒,距離柳淵澈到的脖子隻有分毫距離。
“昨天喂給你手下的七星海棠是假的,不知道阿澈今天要不要賭一把我這銀針上的毒是真是假!”水月巧笑倩兮晃了晃針尖,示威性的睥睨著柳淵澈快要碰到她肩膀的手,柳淵澈哪敢上前,等著挨針紮,隻得訕笑的撤回準備作惡的雙手。
看著柳淵澈束手,水月也將手中的銀針收回,正色道,“柳坊主,柳巷一事想必你也查的差不多了,是你的人與宋雲意合謀在源城劫鏢殺人,我動他們並沒有牽連到你長樂坊你沒意見吧?”
言下之意,若是他有意見的話,她就會牽連長樂坊。柳淵澈理解的笑笑,搖了搖頭,“沒意見。”等著水月的下文。
“昨日我離開長樂坊時,你問我是不是要和你做生意,我回絕是因為還不確定你是否和源城劫鏢有關。現在確定和你無關,換我問你,柳淵澈,我有一個一本萬利的買賣,你要做嗎?”水月歪頭,眉眼含笑。
生意要做!但還不是現在,因為我還沒有把握能贏到你手裏的籌碼!身在局中,若沒十成把握,我是不會貿然出手的!我相信阿澈也是!昨日水月臨行前的話,在柳淵澈腦子裏回蕩。
柳淵澈眸光閃了閃,總覺得眼前這個女子,身上有些常人無法匹及的東西。那些東西像是與生俱來的,不是後天教養的。
“你是以鍾離水月的身份和我談生意,還是以溫舒園溫如月的身份?”柳淵澈出聲問道,聲音聽著終於有了些認真的意味,雙臂搭在欄杆上,看著鍾離水月。
水月自然明白柳淵澈的意思,若以攬月山莊,長樂坊雖是背靠大樹好乘涼,但憑借鍾離青雲剛正不阿的作風,這長樂坊的賭坊和青樓的生意,怕是要關門大吉了。若是溫舒園,則就另當別論。
水月淺笑,“自然是以溫如月的身份。鍾離水月永遠都是攬月山莊中嬌貴甚少露麵不良於行的千金小姐,所以阿澈要記住咯!與你做生意的是溫舒園的溫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