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圈是桑落酒,第二圈是桃花酒,第三圈是秋露白,第四圈是……每個杯子下麵有張素箋,上麵寫著詩令。但是每一圈裏麵隻有一張空白令。”
“眾位想要得到屠蘇酒的就來這裏闖關,我隨意找些人來守關。衝關者在每一圈裏麵抽到詩令,就必須作詩。詩作不能隨意,要得到眾人認可方可到下一關,抽到空白令就可不喝,剩下的全部是守關者喝,每一圈以此類推……”
明白了守關規則,眾人躍躍欲試。隻見一個黃衣男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走到圓桌旁朝莫逸軒微微一禮,“俞紀元特來賜教!”
看到快要開始了,溫念之扯了扯水月指了指大廳邊緣處一個稍高一點的地方,坐在那裏剛好將大廳中 央圓桌的情景盡收眼底,溫念之低頭湊到水月耳邊道,“我們先去那邊作壁上觀,最後再出手!”
“好。”水月點頭,跟在溫念之身後,兩人退出了人群簇擁的圓桌周圍。出了簇擁的人群,水月總算是緩了口氣,本來她就這群人中偏低,而且她最討厭人群了。溫念之提議後,水月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為俞紀元挑好守關人的之後,莫逸軒再回頭,水月原本站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了。在人群中找尋了好久,終於大廳的高台回廊處找到了溫家兩兄弟的身影,他這才略略放心了一些,示意大家可以隨意坐下品茶飲酒觀看。
“原來是寂桐書院的淮先生,俞紀元這廂有禮了。”俞紀元朝來守關的淮先生有禮道。
“淮南子。書院教書先生,劉沁兒,還有那邊那幾位並肩的公子哥,都是這位淮先生的弟子。”溫念之撚起酒桌上的一枚提子,細細的剔著上麵的果皮,一邊給水月解釋道。
“哦。”水月下意識的應著。眼睛望著圓桌邊的戰況,伸手摸索著去抓一顆提子吃,溫念之一笑,卻將自己手中已經剃好的提子遞到水月手邊。水月順手接過,準備剃皮,卻發現已經剃好了,想也不想丟進嘴裏。回頭朝溫念之一笑,“多謝。”
隻見俞紀元已經選中了一個詩令,喝了白玉杯的酒,將詩令遞給一旁的莫逸軒。
莫逸軒拆開詩令,讀到,“筆下來回顛詩。紀元兄先請了。淮先生守關。你們二人輪換各出一闋。由眾人品鑒。”
“好。”俞紀元似是胸有成竹,當仁不讓道,“淮先生,我的是,長相思時長相憶,長相憶人長相思。”
淮先生頷首,略一思索,開口道,“傷悲春秋多吟詠,春秋吟詠是傷悲。”
淮先生的顛倒詩一出口,眾人即刻交頭接耳,點頭讚歎。相思止於兒女私情,而淮先生的絕句則是道出了所有文人墨客的心思,相較之下,勝負極易分辨。不及眾人品評,俞紀元已經認輸了。
俞紀元臉色也是一變,甚是欽佩,朝淮南子抱拳道,“先生有容乃大,是紀元小家子氣了,在下認輸。”
水月這邊百無聊賴的支著腦袋,這就第一圈結束了?感覺沒有任何難度啊!隻要大家說好,那就是真的好,這要是摻雜水分可就大了去了。無趣,真真是無趣。
“淮南子德高望重,在學堂中教授詩詞,是有些本事的,聽夫人說,當時她有意讓你拜在淮南子門下做弟子的,被你回絕了。水月莫要小瞧了淮南子才是。耐心些,一會兒說不定就精彩了。”
溫念之早就瞧見水月小臉上的失望,這丫頭書房中詩集的那一隔層上落了不少灰,看來平日裏很少翻看。倒是人物列傳和遊記多了不少,看來這丫頭最近在換興趣了。
“好。第一局紀元輸了。不知道誰敢守淮先生的第二關呢?”莫逸軒適時的插上話,看著眾人。
隻見劉沁兒笑了笑,粉色衣衫隨著她上前的動作緩緩展開。步履輕盈,腰間環佩丁零作響。
劉沁兒的一顰一笑引得她同門的那些學生們一個個心馳神往。她似是十分享受這種眾人追捧的感覺。走到人前,盈盈一拜,謙遜有禮,“先生,學生不才,就來守先生的第二關如何?”
淮南子滿意的看著劉沁兒嬌笑的俏麗模樣,摸了摸他的八字胡,掃了一眼眾人,微微頷首笑道,“沁兒是我學生中詩文造詣最高的,可以一守,今日秋日宴上,無師徒之分,隻有以文會友,把酒論詩之樂。為師可不會讓著你哦。那我可就選詩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