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溫念之這麼說,水月噌的一下從床上坐起身子,彎彎的眉角眼線寫滿了隱隱的笑意,拄著手杖走過去,看著製作精巧的輪椅,“咦,念之真的是心靈手巧。我那日隨便一提,你這麼快就做出來了。”
“想著兩日後,我們要去流月城,你腿腳不便,有了這輪椅就方便些。既然你要裝病,這輪椅也正好用得上,便現在送過來了!”溫念之伸手擺弄著輪椅的靠背,將它推到水月的身邊。“我在扶手這裏做了機關,還有暗器。”
“念之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我想做的,未做的,不用說出口,念之就已經知道。”水月一屁股坐在輪椅上,好奇的擺弄著輪椅的機關,果然精巧,在扶手處還做了暗器的卡槽。從外觀看卻是普通的輪椅,內裏卻大有乾坤。
“水月,今日你的生辰宴我便不去了。免去日後麻煩。”溫念之伸手替水月撫了撫褶皺的衣衫。
“你說的不錯,我也在想,日後溫家與攬月山莊對壘,勢必注定溫家和攬月山莊不能同時出現在一個台麵上。你出現了難免那些商賈猜測溫家與攬月山莊的關係。還不如不出現,那就多謝念之體諒啦。”水月彎腰翻著輪椅的底部,一邊笑著回答溫念之。
溫念之漆黑如墨的眸子因著水月的話被笑意充盈,“這樣不是很好嗎?你想做的,未做的,我都知曉。這不是世間所有女子畢生所求的嗎?怎麼到你這裏,卻心心念念的是溫家,攬月山莊。”
“因為我是鍾離水月啊。”水月挑眉笑道。前世今生,養成了鍾離水月處世準則,總是先權衡利弊,然後才會看事情的對錯。這是一種潛移默化的本能,深入骨髓的反應。
“你該梳妝了。”溫念之推著水月的輪椅,讓她坐到鏡子前,望著青絲如瀑,水月拿起木梳在都發上比了比,梳了半天,手臂都酸了,還是沒辦法招架。
古人就是麻煩,都長發要及腰,還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能毀傷。
對於水月來說,每天最煩心的事情就是跟這及腰長發做鬥爭,擺弄了半天,水月長歎一口氣,果斷放棄。還是等緋竹來了幫她綰發吧!平日水月是男裝,一根簪子就能解決問題。現在是女裝,還真是有些不適應。
溫念之眸光寂寞如雪,閃著點點莫測的笑意。看著水月有些氣餒的樣子,幾步上前,從梳妝台上拿起水月扔到一邊的梳子。“我來給你綰發吧!”
想起之前從花柳齋回來在馬車上溫念之給她綰的包子頭。水月搖頭果斷拒絕,開玩笑,今天可是她的生辰,要她頂個包子頭出去?!這麼美美的衣服,自然要配好看的發型啦!雖然她今天是準備裝病的!但是就算是裝病也要美美噠!才不要梳成包子頭,感覺自己萌萌噠!
“不要包子頭,我不要!”水月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包子頭?!”溫念之聞言,啞然失笑。大約隱隱知道水月指的是上次在車廂中他給她綰發。想想確實有點像包子,這丫頭還真記仇,上次他隻不過是隨手綰的,覺得她長發披肩遮住麵龐有些礙眼,所習才將她的長發束起,沒想到這丫頭記到現在。
溫念之近身,扶住水月的肩頭,再三保證,“相信我,這次會不一樣。”
“不行,你是一個男人,你肯定不會綰發的!”水月搶過溫念之手裏的梳子,據以力爭。
“隻要有心,沒有什麼不會的。更何況我是溫念之。”溫念之笑了笑,難得見水月如此孩子氣的一麵,故意跟她嗆聲。
“好吧,”水月這才顫巍巍的遞出梳子,不放心的再三重申道,“不好看的話,我會拆掉讓緋竹重新綰發的。”
“好。”溫念之滿口答應下來,如玉的指尖在水月微涼的發絲間穿梭。
“扯痛我頭發的話,我會隨時喊你住手的!”水月再次重申。
“好。”溫念之笑道。檀木梳落在水月的發間。束發,繳發,分梳。看著溫念之的手法似乎很是嫻熟,水月目露驚訝,涼涼的開口道,“溫念之,你不會也是女扮男裝?”
“不是。”
“那就是你之前肯定給別的女人綰過發。”
“沒有。”
“那你怎麼會第一次就做這麼熟練呢?”
“天性使然。”
“哪有人這麼不謙虛,承認自己聰明的不像話的!”
“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