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卿微微一笑,抬頭看向發話的來人。袁福明。錦繡坊江都分管的掌櫃。慕容卿直起身子,與袁福明冷冷對視,直看得袁福明目光有些躲閃。
眸光淩厲的射 出,慕容卿冷冷道,“袁掌櫃,我聽說最近那你手下的車馬費較之上月多了不少啊!這來往江都與錦州的路程也著實遙遠啊!”
“而且我還聽說,陳家織造最近去江都很是頻繁,不知道袁掌櫃在江都接見陳家主事的時候,有沒有順便取一下經,展望一下錦州織造的發展前景。這望江樓的菜色有沒有不合陳家主事的口味啊!”
青衣男子被慕容卿的步步逼問問得啞口無言。尤其是說道望江樓的時候,袁福明原本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他幾日前在江都望江樓和陳家主事密謀偷換錦繡坊新到的絲綢的事情,現下還未決定,言語間恐怕鍾離夫人已經察覺到了。他今日來隻不過是受陳家囑托,無論今日發生何事,一定要從中作梗,沒想到引火燒身。
看著袁福明的臉色,慕容卿朝陳家主事陳彥謖微微示意頷首,換了冷硬的臉色淺笑道,“既然陳家主事如此看中我江都錦繡坊的袁掌櫃,那我不如就忍痛割愛,將袁掌櫃辭去。想必你陳家一定會加倍重用袁福明的吧!”
“這……不太好吧!總歸還是攬月山莊的人,我陳家怎麼好收呢?而且……”陳彥謖也沒想到慕容卿今日會當眾朝他發難,趕忙解釋道。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慕容卿打斷陳彥謖的話,看著陳彥謖變得難看的臉色,慕容卿一聲冷哼,吩咐道,“來人,即日起奪去袁掌櫃在江都錦繡坊一切職務,三日後我重新派人執掌江都錦繡坊,走之前煩請袁掌櫃將賬目移交結算清楚,差多少銀兩,自己補齊了再走!”
“我記得之前虧空兩千八百五十二兩白銀,陸掌櫃來清算,這件事情就先由你來主持。若是三日之內還不上的話,想必到時候要勞煩太守大人出麵秉公斷案了。”說罷,水月朝劉太守微微一福禮,給足了劉太守麵子。
“是。夫人。”陸掌櫃從人群中站出來,朝慕容卿拱手回複道。
太守本來就因著鍾離水月的美貌有些不快,但聽說鍾離水月活不過十八歲,又開始笑嗬嗬的了。見到鍾離夫人提及,立刻上前搭話,“鍾離夫人之求,在下肯定答應的。”
袁福明一聽,一腿軟,跌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這下再也沒有人敢提出異議了。水月不滿的嘟嘟嘴,這算什麼,殺雞儆猴,現在連反對的人也不敢出頭了。水月滿懷悲憫的看了一眼跌坐在凳子上的袁福明。看向陸掌櫃的眼神期期艾艾,希望他可以說上一兩句。
陸掌櫃從接收到水月的眼神開始,就不著痕跡的退進人群裏,錦繡坊的人再三緘其口,包括平日裏最有話語權的陸掌櫃,也尷尬沉默的立在人群私語當場。
陸掌櫃暗暗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小姐自然是他熟識的,並且半月前小姐還來錦繡坊過,自小有病這一說自然無從說起,活不到十八歲純屬無稽之談,隻不過眼下看來,今日之事是小姐和夫人的內鬥,老謀深算的他還是以不變應萬變。
錦繡坊是夫人的,也是小姐的,說到底還是攬月山莊的!
大家看向陸掌櫃沒有發話,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一時間前廳鴉雀無聲。隻有水月蒼白的小臉和時不時的咳嗽聲,我見猶憐。
“鍾離大人送水月小姐生辰禮到!”隨著管家通報一聲,人群目光的焦點從水月和慕容卿的身上衣移向來人。兀曜一身黑衣英姿颯爽,星目劍眉,器宇軒昂。身後跟著數位鍾離鏢局的主事,都是陳長老的親信。
這些人統一著裝,步伐一致,讓人不得不刮目相看。為首的兀曜的手裏捧著一個裝飾精美的檀木盒,過往之路散發著淡淡的香氣,是上好的陳年檀香木整體雕刻而成,盒子三尺長,半寸寬。
“這裏麵會是什麼?!”
“那還用說,肯定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了。”
“鍾離小姐真是好福氣啊!”
“對啊!對啊!”
眾人紛紛側目盯著這檀香盒,猜測裏麵又是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攬月山莊在這位小千金身上,可是下足了功夫,今日這冰絲錦緞,縷金百蝶,還有這檀木盒中未可知的大禮,隻可惜鍾離水月紅顏命薄,無福消受啊!
“爹爹?”水月挺直了身子,微微一笑。煞白的小臉瞬間猶如冰雪初化,令在場的人無不心馳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