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水月歪頭嘻嘻一笑,走了出去朝兀曜說道,“兀曜,不得無禮,他是與娘親交好的豫州絲綢莊的喬老板。喬叔叔好!”
鄭容和朝紗帳後的小臉望去,水月臉上泛著淺淺的笑意,憔悴的臉上似是煥發出一種耀眼的光輝!
鄭容和收了手中的劍,別在腰間,朝水月微微頷首,“嗯,多有得罪!”言畢,轉身準備離開。水月心底疑惑,總覺得今日喬方生怪怪的,格外的寡言,不似他那日那般聒噪,得理不饒人的架勢。
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喬叔叔留步,尊夫人的病可還好了?上次娘親送您的雪參是否用完,用完的話,我去求娘親再送些給您。”水月輕喚道,說話似是有些力不從心,額間的冷汗不停地冒。這雪霽丸的藥力果然大!水月無奈的抽出袖中的繡帕,擦拭著額頭的冷汗。
鄭容和遲疑的頓住腳步,看著水月清秀真摯的麵龐,原來是一位善良的閨中小姐,看來是他多慮了。鄭容和的臉色微微緩和了些,“多謝。不必。”
“好。那就好。”水月得到鄭容和的答複,點了點頭。朝後麵退了兩步,退到安全區內,斂眉厲聲道,“可是據我所知喬叔叔並未娶親,何來夫人一說。大膽狂徒,冒充賓客,私闖攬月山莊內苑,兀曜,活捉!”
兀曜聽了水月的話,毫不含糊,手中的雙刀迎風揮出,一道青芒寒光直取鄭容和咽喉,一道封住了鄭容和下盤的退路。
刀還未到鄭容和的身前,森寒的氣勁已刺碎了西風!鄭容和彎腰後撤,足尖點地,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躲過兀曜的直麵一擊。他的動作行雲流水,暗藏玄機,就像是一柄被藏在劍鞘的劍,韜光養晦,鋒芒不露!
水月靜立在一旁,小臉嚴肅的看著兀曜和來人的打鬥,也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高手對決。上次在柳巷,水月顧及嶽涪成帶的人多,所以距離較遠。這次距離較近,這才感受到高手對決,方寸之間,天地爭雄的場麵。
鄭容和伸手扣住腰間,剛剛收住的軟劍應聲而出,水月這才注意到,原來這柄軟劍一直當成他的腰帶別在腰間,盤口那裏是機關。鄭容和的手伸出,手裏已多了一柄軟劍!步伐詭異朝後一溜,立刻後退了三尺有餘,背脊貼上回廊一人寬的圓柱而立。
兀曜雙刀刀鋒淩厲,已隨著鄭容和的步伐變招,雙刀回環刺出。鄭容和被雙刀逼得退無可退,身子微勾,膝蓋曲起,借力柱子,忽然沿著柱子滑了上去。
兀曜一聲長嘯,跳上半人高的欄杆借力,衝天飛起,一個倒掛金鉤,雙腳勾住攀升出來的鏤空廊簷,手中雙刀在空中化做了一道淩厲的飛虹,氣勢如虹。
逼人的刀鋒和淩厲的劍氣相撞,流竄的氣流猙獰無比,摧得花廳前枝頭的薔薇花飄飄落下。紅顏淒絕,飛揚的落花穿過他們肩頭,兀曜雙臂一振,已掠過了軟劍暴漲的劍氣,衣袂翩飛,隨著薔薇花飄落在青石階上。
鄭容和翻身一轉,劍光不絕,衣衫飛揚,淩空倒翻,一柄軟劍三尺淩光竟在轉瞬間化做了無數密和不斷的光影,朝半跪的兀曜兜頭灑了下來。
這一劍不怒自威,精妙無雙,若是躲不開,足以震散人的心魄!兀曜周圍方圓一米之內,已在鄭容和流光劍氣的籠罩之下,兀曜也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四下環顧,無論從四麵八方三十六路任何方向都無可閃避,這劍芒似鬼影纏身一般閃避不開了。
兀曜的臉色鐵青,身上黑色衣衫已經被劍鋒一寸一縷的收攏切割成細碎的碎布絞進了劍芒中。
就在劍芒大盛就要收勢取了兀曜性命的時候,隻聽“叮叮叮叮”的幾聲細若蚊蠅的聲響,劍勢之中火星四濺。
水月柳眉微蹙,已從護腕中取出四枚銀針,對準劍陣之中脫手而出,不偏不倚針針都迎上了劍鋒空隙。就在水月銀針飛出的一瞬間,原本滿天凶煞之兆的劍氣突然消失無影,血雨般飄零的薔薇花卻還未落下,四枚銀針悄無聲息的沒入花雨之中。
兀曜木立在薔薇花的殘瓣中,他的刀仍平舉當胸,護住胸口。看到劍勢已去,順勢跳出鄭容和劍勢範圍。舉起雙刀,重新對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