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魂 2016/5/17 17:50:26
“還有呢?”溫念之聽後,沒有反對,也沒有同意,而是淡笑著等著水月繼續說下去。
“還有就是這次由鍾離鏢局改為運昌鏢局負責押送,輕裝簡行。這一路剛好沿途實踐一下我對運昌鏢局的想法,看能否節約時間效率成本,頗為辛勞,耽擱的時間也會久一些,出於你的身體考慮,還是你留下來修養好些。”
水月順道一提。雖然將現代的物流方式帶到古代,但是實行起來也還是需要細節上斟酌。
“不是這個……”聽了水月的想法,溫念之搖頭,他想聽的可不是這個。
等等,台詞不對吧!此刻溫念之不是應該像兀曜一樣,拚命的不同意,打死也要跟來嗎?再不濟也要象征性的推脫一下想要去的意思吧!可是為什麼現在變成你問我答的環節了啊喂!
還有就是經過昨晚喂藥,水月現在已經無法正視溫念之的臉了!一看到溫念之的唇,水月就下意識的咬唇角,我很尷尬,我想靜靜。水月腹誹道,卻不敢多言,總覺得溫念之的眸子亮得驚人,在他麵前扯謊肯定是圓不過去的,索性抿唇不言。
溫念之幾不可見的歎了口氣,披了件外衫在身上,撐著身子下床,“你跟我來。”
水月自知理虧,卻不知如何說服溫念之,隻能默默的跟著。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琴室。溫念之走向琴台,緩緩的坐下,伸手拂過琴弦,卻不曾看下水月,“你可曾記得你我那晚在書房,你答應我教我彈琴?”
“記得。”水月盤腿在溫念之的對麵坐下。
流暢的曲調在溫念之的撥弄下從他的指尖流瀉而出,“你的醫術經過昨日我親身調試,已然可以出師了。不知道我這琴曲,能不能入得你的耳?”
言畢,溫念之不等水月回答,蔥白指尖輕掃琴弦,緩緩琴音流動,竟然是水月昨晚為花柳齋譜的司馬相如的《長門賦》。
水月臉色剛剛恢複正常,又乍紅起來,不是今天早上已經將花柳齋的曲譜送去了,念之怎麼看到了?水月向來神經大條,既知多想無益,索性也懶得去思索,安安靜靜的聽起琴曲來。
本來這首琴曲,是當年漢武帝金屋藏嬌,到最後陳阿嬌千金縱買相如賦,脈脈此情誰訴,卻換不得郎回顧。詞曲多寄情與宮怨,水月想著這首曲子由青樓女子奏出,怕是也要惹得恩客回首垂淚吧!
沒想到由溫念之奏出,卻別有一番風骨。初時高山瀑布流經,澎湃洶湧,氣采宏流,透著陳阿嬌對宮中景物的威嚴壯闊的震撼;繼而涓涓細流,絲絲縷縷,綿綿不絕,清明澄澈。陳後獨處洞房,無所事事的淒楚心境詮釋的恰如其分。
水月微微頷首,溫念之的技法雖不純熟,但是看一遍能將曲子演奏如斯,已算是各種高手了,曲風中淒哀婉轉也體現的淋漓盡致。
覷著水月的神色,溫念之勾唇吟道,“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因著大病初愈的原因,溫念之吟詩的語調氣若遊絲,水月聽來,竟然聽出絲絲哀怨之感。水月晃了晃腦袋,他果然,還是看到了。不,昨晚的事兒,嘴對嘴這事兒,八成是他有知覺,知道了!
琴音結尾,一室靜謐。看著水月想入非非的眼神,溫念之頓時起了捉弄之意,看著水月紅翹的朱唇,昨晚好像若有似無的夢見她好像吻了他。許是藥力的原因吧,溫念之搖了搖頭,他怎麼會對水月這麼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有興趣呢?
兀自的笑了笑,溫念之垂首。不過水月這一副明顯思春的小模樣,聯想起他在枕邊發現的那首思情詩,難道是這丫頭看上某人了?兀曜?柳淵澈?還是……他?
溫念之頓時起了捉弄之心,幾不可見的眨眨眼,眼含春水的朝水月望去。
“水月,不知我可入得了你的眼?”溫念之負手而立,隔著琴台遙遙望向水月。
“聞琴知雅意,這曲中情深不壽的繾綣,念之彈得當真情動。讓人聽了,隻覺得心有一人,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其情淒淒焉,不可絕也。餘音繞梁,堪稱曲中典範。有你這樣的徒弟,我這個師父可是省事兒多了。”水月欠了欠腰身,眉眼滿是笑意。
“我,可入得了你的眼?”溫念之淺笑著搖頭,再次重申了一遍。
誒?水月疑惑,難道她剛剛誇的還不夠明顯,遂又道,“你做徒弟,就這無師自通的演奏水準,當然入得了我這個師父的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