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從如意樓得來的消息,熱乎的。如意樓接了一單大買賣,今夜子時之前,有個神秘雇主要運昌鏢局大當家以及隨行鏢師的二十顆人頭,賞金豐厚。被羅九門接了。咱們呢,現在就去如意樓做交易去,看看誰先阻了羅九門的人。”
柳淵澈晃了晃手裏的一個繡有“如意”字標記的錦囊,一副天下盡在我的掌控之中的欠揍表情。
“那還等什麼,走起!”水月把玩著食指柳如意送的白玉指環,這寶貝今日算是有了大用場了。
幽若主動幫水月推輪椅,其他三人自動隱了蹤跡,直抄近道奔向了平衍城生意最好的茶樓。
如意樓存於江湖,隱於江湖。但凡想要找如意樓的,去最大的茶樓,點一杯五百兩的雨前龍井。茶下肚,茶杯下便會有一張素箋。雇主寫下心意,標記上姓名。
茶樓老板核實此人身家估價,將所需銀錢寫於素箋背麵。原箋奉還,不留雇主姓名手跡,任何人都無從查起。人走茶涼,便會多一疊銀票在茶杯下。
“這如意樓的主人倒是個雅致之人,殺人的買賣也做得這般閑情逸致!”柳淵澈喝著五百兩銀子的雨前龍井,想著白花花的銀子就喝了一杯這玩意兒牙根疼。
看著水月好奇的四處打量,言道,“這如意樓我來做過幾單生意,說來與這樓主也算熟識,一會兒你別說話,看我的!”
水月笑了笑,整了整頭上戴的帷帽,“阿澈這麼有自信,看來今天這局你是十拿九穩的贏嘍。”
“別說那麼直白嘛!我會不好意思的!”柳淵澈眯著眼拂上臉上的麵具,今兒真是神清氣爽啊!能從鍾離水月手裏贏銀子,簡直比登天還難!他永遠忘不了這丫頭好的不要不要的運氣,每次都是她贏!每次!都是!這次他終於要揚眉吐氣一番了!為了尊嚴!
“掌櫃的就是那邊那個戴帷帽的小姑娘,手上戴著的是樓主的戒指。”小二湊到掌櫃的耳邊低聲說道。
“你沒看錯?”掌櫃的擱下手裏的筆,鄭重的看向來稟報的人。
“不會有錯的。那白玉上有青天一線,是樓主之物。而且那人和樓主說的也是一樣,不過今日是坐了輪椅過來的,並沒有拄手杖。”小二肯定的點頭。
掌櫃聞言,立刻丟下手裏的活計,匆匆跟著小二上了樓。
柳淵澈擱下茶杯,指了指樓梯口的掌櫃,“看到沒,掌櫃的都親自來見我了!”說罷,他站起身來,整了整衣服,朝掌櫃走了幾步。
“見過柳月姑娘。”一個青衣長衫的中年人立刻在小二的指引下,款款繞過柳淵澈,來到水月麵前,抱拳行禮。
在水月身後侍候的幽若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響。
看著柳淵澈尷尬的獨立大廳中,水月忍笑忍得極為辛苦,幸虧帷帽遮住,沒讓她現行,水月嗔怪的瞄了幽若一眼,伸手偷偷的扯了扯幽若的袖子,示意她要淡定!
“掌櫃的,有禮了!”水月也抱拳還禮,亮了亮手裏的戒指,“掌櫃的,那日與貴樓主的約,不知可還有效。”
“有效。有效。樓主傳令過,凡是姑娘所求,無論何事,何種代價,必要遵從。”掌櫃的趕緊答話,神色恭謹。
水月滿意的頷首,沒想到柳如意還真是重諾,她越是這樣,水月就越懷疑這柳如意究竟想幹什麼,怕她瞧出來,壞她的好事。
不過眼下她與柳如意暫時還沒有任何的交集與利益衝突,最直白的矛盾還沒有顯現,所以水月也要好好享受一下這個柳如意給的特權,“那好,時間緊迫,我就直說,我聽聞今日羅九門接了一單截殺運昌鏢局的殺人買賣,可屬實?”
“確有此事。不知姑娘何意?”掌櫃躬身答道。
“我想讓您取消這單交易。”水月眯著眼睛,精光四射。“當然,為了不讓如意樓做虧本的買賣,我可以告訴你一件關於平衍城的秘密。”
“願聞其詳。”掌櫃的摸了摸八字胡,這小姑娘果然上道。
“閻錫山中,鎖魂陣出。”水月不輕不重的說了八個字。
掌櫃的聽到鎖魂陣的時候臉色變了變,顯然是知道的。這姑娘說了這八個字,可是件大事情。廟堂之上,江湖之遠,看來這之間的界限要變得極為微妙了。
“這消息,老小兒記下了!待我查實之後,另行打算。”掌櫃的震驚之餘迅速恢複。“姑娘的意思我如意樓照辦,另再附送姑娘一條,這次跟運昌鏢局下如意令的,是平衍城的師爺。初接此單我還以為是私仇,現在看來,倒是朝廷與江湖中,有人越界了。”
“多半也猜的到。不過還是多謝了。”水月看著已經處於震驚狀態緩不過來柳淵澈,指點掌櫃,“喏,那邊那位戴著麵具的那位,說是如意樓的常客,來給您送生意來的,掌櫃的要不要親自過去招呼一下。”
“這個不用,尋常顧客,小二招呼就可。那老朽就先告退了!姑娘的茶錢不用付了,如意樓請了。”掌櫃的瞄了一眼柳淵澈,笑得跟招財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