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睡。金蟾毒已將蠱蟲喚醒,蠱蟲現在已經在你體內亢奮不已,一旦你睡著,他就會趁機蠶食鯨吞五髒六腑。”溫念之一手托著水月的腰身,一手飛速的將數枚銀針紮向水月的天椎,靈束等穴位。
水月一個激靈,瞬間也清醒了不少。看了眼沙漏,半個時辰才熬過了一半。眼下的痛楚逼得水月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水月艱難的抬起手臂,這才看到一波一波的紅 暈在臂部蔓延。“溫念之,說點什麼讓我轉移一下注意力。”
“你想聽什麼?”溫念之從善如流,接過水月的話。
“什麼都可以。”水月注視著溫念之的眸子。
“我初見你的時候是六歲,那個時候你還在繈褓中,被你爹抱著難受的哭。”溫念之的眉眼溫柔,帶著點點瑣碎的星光,“我奉了師命在一旁照看你,那個時候你甚愛哭鬧,半夜的時候還會吐奶,因著你年幼,連藥都不能喝,所以每隔半個時辰,師父都要給你施針。”
“每到那個時候,就要我抱著你,控製住你的行動,久而久之,每當我靠近你,你就開始哭鬧,甚至隻是聽到我的腳步聲,你就啼哭不止。更有幾次,你似是惱了,將奶全部吐到我的胸口,讓我忍不住想把你扔出去。”
“後來看著你嚇得扯住我的衣袖,我便忍了下來。後來很多人都說我性子溫潤,我就在想,多半是在你身上磨練下來的。”
水月聽得入神,不知不覺時間過去了大半。沒想到小時候的鍾離水月也挺討人厭的。水月深呼了一口氣,感覺痛感已經延至心口,用盡全身的力氣對溫念之說道,“把銀針給我。”
“你要銀針做什麼?”溫念之皺了皺眉。
水月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注意點從身上的痛感轉移到其他地方。“我記得《醫紀隱訣》中,有一章曾經記載,幼女未及荊而有孕,血崩昏憒之際,左胸近髒器處有一穴位,銀針沒入半寸,可消妊娠之痛。方可存力,以便生產!”
“眼下雖然情況不一,但是痛已經到了這裏,我的身體我清楚,能強撐過五髒六腑已是極致,這裏,是決計撐不過去的。”水月撫著胸口,蒼白的唇毫無一絲血色。
“我來吧!”看著水月連針都拿不穩的手,溫念之臉上飄過一片可疑的紅 暈。
水月如今十二歲 ,胸前已經發育,雖然沒有幽若她們的壯觀,但也略有小成。本來這手術服就是極薄,加上水月泡在浴桶裏,濕透的衣服將她的身線勾勒的玲瓏有致。
溫念之定了定心神,一根銀針沒入,水月身上的痛感也一絲絲的消散。水月的眸子含著淚意睜開,剛好撞到溫念之急忙從她胸前挪開的目光,這才後知後覺,猛地矮身,縮進了浴桶裏。
兩人尷尬的看著沙漏裏的沙子一點一點的流逝,終於半個時辰過去了。溫念之這才堪堪將目光集中在水月的臉上,“金蟾毒已經將蠱蟲喂飽,蠱蟲已經安眠。至少三年內,它不會再醒來。我現在用銀針排毒,將你體內餘下的金蟾毒排出。”
“嗯。”水月背過身子,溫念之已將中空的銀針刺進水月的背後的檀中穴。
等到黑色的毒血順著銀針的尾端一滴一滴的滴出,溫念之正準備刺入第二根銀針的時候,隻見檀中穴下,一個血色的膿包一閃而逝,溫念之指尖顫抖,又飛速的刺入印出穴。再睜眼,剛剛見到的當時一場幻覺。
不出一炷香的時間,水月的後背已經被紮成了名副其實的刺蝟。每根銀針的尾端,都凝成了一滴黑紅色的血珠,整個浴室中,混雜著淡淡的血腥氣。
“若是有現代的檢測儀器,老娘一定要輸500cc的血,像這個排毒法,毒沒排出來,我就已經變成人幹了。”隨著毒血一點一點的排出體外,水月因為貧血越來越困,眼皮直打架。
水月的話,溫念之聽得半懂不懂,但隱約知道水月指的是之前跟他講過的推宮換血的原理。知道水月現在連發牢騷都沒力氣,溫念之淺笑道,“你不是喜歡將這百年老參的參片當零嘴兒吃,喏,吃點東西的話,也許就沒有那麼困了。”
“可是我現在隻有張嘴的力氣,沒有抬手的力氣了。所以就委屈念之哥哥,喂我。”水月故意掐著嗓子,用發嗲的音調說話。將花柳齋姑娘的調調學的十成十。
溫念之端著碟子手一頓,抬起水月的下巴,“以後少去花柳齋廝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