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仇子機的話音落下,不遠處,馬蹄上聲音響起。一群青衣蒙麵人踏馬而來。水月費力的仰頭,神情微微有些震驚,怎麼還有人?
仇子機揮手,一群青衣人立刻跪下參拜。
“淩霄宮右使莫晏……攜宮人參見宮主。”領頭的青衣人看到仇子機缺失的右眼,儼然有些慌了神。
“鍾離青雲,你以為憑陳長老的能耐可以在江都攔得住我淩霄宮的人?現在你已身中劇毒,你以為我解藥能白白給你女兒,看來鍾離大俠還真是愛女心切啊!瓶上的塗著無色無味觸手入骨的噬骨香,不知鍾離大人覺得滋味如何啊?”
仇子機伸手拔出莫晏的佩劍,在指尖滑動,“本來今日隻是想給你們攬月山莊提個醒。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鍾離青雲,你說我殺了你女兒可好。我思來想去,這鍾離水月實在是太讓我擔心了!假以時日,我必定會死在她手中!不殺她!我難以安寢。”仇子機眯起眸子,看著鍾離水月。“你是除了七公子之外,第一個傷我如此的人。”
身後的城門緩緩打開,校場眾人也剛好趕到。寶寶首當其衝,飛在最前麵,緩緩的落在水月的肩頭,發出了一聲嘶鳴。水月深呼了一口氣,接了寶寶這一著地,不過也讓她疼的臉色煞白。
“莊主,小姐恕罪。孟蛟來遲了!”孟蛟跪下參拜鍾離青雲。
鍾離青雲微微點頭,伸手虛扶孟蛟,“無礙,來得正是時候。”
孟蛟等人手執長劍,將組成一道屏障,擋在仇子機一眾和馬車之間。
眼下雙方勢均力敵,且錦州又是攬月山莊的地盤,左右盤算若是仇子機硬拚,雙方除了代價慘烈之外,均討不得什麼樣的好處。
雙方對峙,緩步挪動,隻待有人出招,便是一場血腥廝殺。仇子機隨著現在孟蛟等人的到來,殺死鍾離水月的五成勝算落到不到一成,冷笑一聲,看了不遠處鍾離水月一眼,仇子機翻身上馬,冷眼一瞥,“鍾離水月,你的命遲早是我的!莫晏走!我們回去。”
言畢,仇子機甩著韁繩,絕塵而去。孟蛟等人上前欲追,隻見最後上馬的黑衣人隨手一撒,一把圓形的荊棘核被扔在了地上,孟蛟等人不以為意,待到上前。隻見黑色的荊棘核炸開,紫色的煙霧蒸騰而出。
“快閉息!霧裏有毒!”鍾離青雲暗叫糟糕,出言提醒。
孟蛟等人立刻屏息退後,隻能眼看著那幫仇子機絕塵而去。
眾人作罷,將受傷的兀曜抬上馬車,送回校場。水月和鍾離青雲乘了另一輛馬車回攬月山莊。
上了馬車,鍾離青雲小心的將水月抱到軟榻上。水月蒼白的唇早就咬出了血,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痛覺也越來越清晰,柔荑不自然的半握拳,身子越來越緊繃。
“爹,你身上的毒。”水月勉勵打起精神,提醒鍾離青雲。但是上下顎的震顫也讓她痛的生生打了一個哆嗦。
鍾離青雲輕聲哄著水月,“無礙,我已將毒封在經脈裏,隻是些損耗內力罷了,且由他去。我為你渡些內力過去,這樣也許可以減輕些……”
言畢,不待水月拒絕,鍾離青雲將掌心抵在水月的後背,為她渡真氣。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鍾離青雲的臉色微變,水月身上的痛處卻未曾清減,反倒是他的內力如同流水般消逝極快。仇子機的毒怕是已經損及經脈了。
思慮間,馬車猛地一頓。水月半昏迷半清醒間,被狠狠的撞向了軟榻的另一側。水月柳眉緊縮,從混沌的痛苦中清醒過來。
鍾離青雲收回手,將水月扶好,低聲問道,“何事?”
孟蛟的聲音恭敬的回稟,“啟稟主子有人當街攔住了馬車,來人自稱您的京中舊識黃大人。”
“黃大人?”鍾離青雲作勢要去掀開門簾。卻被水月低聲阻止,聲若蚊蠅道,“爹,是皇帝。”
隻一個眼神,父女倆便心中盤定,各自有了計較。
水月斂住痛苦的呻 吟,嬌俏的聲音從唇間溢出,“爹爹,快些回去,娘親還等著呢~”
鍾離青雲頗為心疼的看著水月,中氣十足道,“京城中並未有黃姓的友人,若真是友人,自然會到府中相聚,何會如此失禮。孟蛟不必理會那些妄自菲薄之徒,繞道回府吧!”
“是。主子。”孟蛟應聲,不給來人反應,當街揚起馬鞭!行人紛紛繞道。
李忱看著擦身而過的馬車,麵色隨時冷峻,唇角卻掩不住笑意。鍾離青雲懼內,果然名不虛傳。妄自菲薄,哼?!鍾離青雲,我們之間的較量才剛剛開始。